第91章(1 / 2)

伞南咽喉滚动,不自觉咬紧后槽牙,脸色很沉:“没有为什么能把自己弄成这样?”

他猛地甩掉手里的水瓢,又指向那堆几乎完全染色的衣服,压抑的语气顿时高昂:“我再晚来个几分钟,你就得血尽人亡了!”

蝰听着那激动的嗓音,眼皮颤了颤,回答依然单薄:“又不是寻死,我有分寸,不至于。”

伞南对他不当回事的态度倍感愤怒,左手暗自拧成拳,尽量让自己的声调不那么激烈:“那你是为什么这么做?”

“想折磨我?还是折磨你自己?”

“你想多了。”蝰半敛着眼睛,冷声开口,“与你无关。”

“又是这句话......”伞南闭了闭眼,重重磨了磨牙齿,“你为什么每次都要这样,你现在的身体只是个傀儡,怎么可能跟我无关!”

“伞南。”

蝰终于偏过视线,表情很凉。

“注意点你跟我说话的态度。”

“一次两次我可以纵容你、迁就你,但你也不能一次又一次地爬到我头上。”

他盯着伞南的眼睛定定出声,却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没人能左右我的想法。”

伞南目光一怔,不怎么甘愿地闭上嘴,又将脑袋低下来,没再说话。

蝰沉默地看了他几秒钟,接着从水中站起身,打算自己出去。可腿还没完全伸直,就觉得头脑一阵眩晕,笔挺挺地往下栽。

伞南急忙拦腰接住,将他打横抱起,暗火未消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无奈:“那我抱您回去休息,行吗?”

蝰脸上有些红,指尖无意识揪住伞南胸前的衣服,把脸朝外偏开,不再吭声。

伞南看着他耳后迅速蔓延的颜色,手臂故意颠了颠,让其离自己挨得更近。然后在瞪视里慢吞吞将他抱进屋,裹到床上。

蝰本就头脑昏胀,又泡了太久热水,几乎一沾上被褥便沉沉睡了过去。

只是一觉过去再度醒来,伞南依然坐在枕边,手里还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液,正用汤匙一点点搅拌放凉。

“你怎么还没走?”蝰侧过身,低着眼睛嘀咕了句。

伞南无视这个问题,淡声说道:“起来喝药。”

蝰动作缓慢地坐起身,看到那碗漆黑的汤药凑到眼前,还没靠太近,就闻到一股渗透肺腑的苦味,隐隐还夹着些腥气。

眉头一皱,立刻把脸偏开大半。

伞南像是没看见他的抗拒,兀自盛起一勺汤药,贴近他唇边:“要我喂你?”

蝰定定瞥了一眼,还是又把脸转回来,自己接过瓷碗,使劲憋着口气,一举将汤药解决。

“什么东西,又腥又苦。”他表情难看,脸也皱巴巴挤在了一起。

“补血的。”

伞南应得寡淡,端来了一碗浅橙色的温水:“加了槐花蜜,漱漱口。”

蝰勉强接过,面色终于稍稍好转,一边腹诽再不会喝第二次,一边又听伞南说道:“每天两碗,喝三天。”

他的眼睛僵了僵,心道自己就算把药倒掉也没人敢说什么。

可接下来的几天,伞南都雷打不动地亲自过来盯着蝰喝药,主动找他的次数比过去几天加起来都多。

碍着一点点不知味儿的波澜和他强硬的态度,蝰只能硬着头皮将腥涩到犯怵的药汁囫囵下咽。

芥鸦从外面进来,先悄悄看了伞南一眼,才朝蝰抱拳行礼:“主上,属下怕您病中无聊,特地带了人过来。”

话音刚落,一条橙白小蛇便从他袖子里钻了出来。缠在手腕上支起脑袋,朝着蝰兴奋地吐出信子。

蝰大人我来陪你啦!

蛋壳一边张着嘴,一边爬上被褥,正要直接攀住胳膊,却注意到旁边伞南格外灼热的视线,便不情不愿地只停在了腿上。

蝰稍稍惊讶了小半会儿,接着就扬起笑,挠了挠它的头顶:“好久不见,小蛋壳......”

“芥鸦对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