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这是上帝的旨意,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支华尔兹舞曲。”

他一边胡说八道,一边十分强硬地拉着薇洛一起跨入了舞池中央,面对这种情形,她也无法拒绝。

然后很快,他就开始后悔了。

在又一次踩得他“嘶”了一声后,薇洛在他十分痛苦不解的目光中解释道:“你知道的,我只是一个贫穷的农妇,我能有什么机会参加这样的舞会呢?”

他想,她的舞是跳得相当一般,但他可没有看到她踩到别人的脚,而且还踩得这么重,多少是带点私人恩怨。

他觉得为了他明天不致于得拄着拐出门,这个问题迫切需要解决。

“好吧,亲爱的,你能告诉我,你究竟是在生我的什么气吗?”

薇洛确实在生气,自从遇见他,她每时每刻怒火都在心中沸腾,而个中的原因还有很多很多,她挑选了一个目前最为生气的:“那位什么什么夫人,你对她的话居然连一句反驳都没有?她开口就说我是个……”

她本想说妓女,但转念一想,别人这么看待她很正常,她现在哪哪都不像个正经人。

于是,她只是继续道:“我是和你一起过来的,我还以为你最起码也会顾及自己的脸面。”

阿莱西奥回忆着刚刚的场景,也终于露出了迟来的笑意,虽然去想这个实在过分,甚至值得去一趟教堂忏悔,但他确实这辈子都没见过沃瑞丽那张永远美丽端庄的脸绿成那样。

只是,她说他不反驳是否也算有失偏颇?他当然会维护她的,可是她回得那么快,就完全没给他发挥的机会。

“我想我也没有什么未卜先知的本事,更何况你已经让她毫无还手之力了,我再说点什么就显得太没有绅士风度了。”

你是什么时候有过这种东西吗?

薇洛本想这么问,但算了,他们还在舞池里,她懒得跟他争,就暂时给他留点面子。

“而且。”阿莱西奥道,“你和德-波苏瓦子爵怎么跑到花园来了,可不要再说是找我,我告诉你,你跟他跳跳舞随便聊两句就行了,千万不要去相信他什么,我可太熟悉他了,他不是什么好人,至少对你来说绝对不是。”

他没心思去听别人那些拙劣的挑拨是一回事,这心里头究竟在不在意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听着阿莱西奥一本正经地对自己说其他人不是好人,薇洛也是忍不住冷笑起来,他怎么好意思说的?天底下有几个人能有他坏?

而且她当然不可能随便去相信别人。她疯了吗?非要从这个豺狼的嘴里跳到那个豺狼的嘴里,甚至比较起来,这一个她起码还稍微了解一点,好过全然未知的其他人。

“是吗?他不是好人,那你是一个好人吗?”她冷嘲热讽道。

阿莱西奥果然是无言以对,他当时的一句“我的朋友埃德蒙”总不至于是随随便便说出来的,他们甚至是可以互相称呼教名的关系。

薇洛无所谓地继续道:“随你怎么去想都行,毕竟我是一个即将闪耀巴黎半上流社会的下等女人,还贪得无厌、毫无顾忌,现在俨然是已经背着你的眼睛抓住机会找好了下一个英俊富有的保护人,你是不是应该鄙视我?”

英国女人一阴阳怪气起来就没完了。

阿莱西奥无奈道:“怎么又变成下等不下等了,你不要去乱听别人说话了,她只是嫉妒你,我想你一辈子都在被人嫉妒着,为什么现在却要让它来困扰你呢?你当然不是什么下等女人,你要是个下等女人,那跟你一起的我又是什么呢?下等男人?”

他倒总算是说出了一句人话,阿莱西奥,一个下等男人,薇洛忍不住想。

见她沉默不语,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阿莱西奥也有些哭笑不得了:“你在想什么?快点告诉我。”

“我的舞伴。”她随口道,“我刚想起我与一位年轻英俊的军官聊得很投机,他非常希望我能再留支舞给他……”

如果她这么说是存心让他嫉妒,那她成功了,他才不想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