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哪个男人搂着她,并与她相谈甚欢,真是,她的法语说得非常完美,就像曾经也在法国住过一样。
“别去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军官了,我也有军衔,你喜欢军装我以后给你穿,现在,把其他的人通通都给我忘掉,他们仍然可以在梦里跟你跳舞,但接下来你的舞伴估计就只有我一个了。”
他这个霸道的样子让薇洛也不禁回忆起了从前,她一直期望着能在无聊的舞会上遇到一个令她心动的男人,他当然会邀请她跳舞,每个人都想邀请她跳舞,然后他绝不会再把她交给任何人,他们就这样不知疲倦地跳完每一支舞,两个人只能意识到对方……
她知道,那相当不合适,她不该在社交场合表现明显的偏爱,与任何男人跳超过两支舞,但有时候,她其实也不是那么在意礼节,她太厌倦自己对每个男人傻笑的样子了,她就想跟她爱的人一直跳,一直跳,每一支舞……
还是永远也别去想这些了,薇洛如此告诉自己。
“我想你永远不会缺少舞伴。”
她看着他,他的眼睛深处闪着光芒,舞厅像梦一样褪色,只留下他手指的紧握和他舞步的惊人优雅。她想起在伦敦跟她跳舞的绅士中,也有一些名声不大动听的,但仍然有许多姑娘都很愿意为他们留出舞会卡上的名额,等候着他们的邀请,他们怎么可能会跳得不好呢?
她继续道:“就不要说得我好像还需要照顾‘壁花’一样了。”
“但是我只想跟你跳舞,而且我也真的希望你能稍稍收敛一下你的魅力。”
“我怎么了?我只不过是和几个男人一起跳了几支舞,又同意了某个舞伴的散步邀请,违反哪条法兰西礼节了?我还以为在舞会上,就算是已婚的女士都可以随意与其他男士调调情……”
说到这,她觉得场面变得有些奇怪,又迅速道:“我这一辈子都不怎么会跳舞,就让我去踩别人的脚不好么?”
阿莱西奥笑了:“不,你踩我的脚就够了,如果你希望的话,你可以想怎么踩就怎么踩,随便你。”
既然他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薇洛自然也不是跟他客气的人,之前她多少还掩饰一下,现在直接狠狠地踩。
而话说得太满自作自受的阿莱西奥对此也只能呲牙咧嘴地忍了。这是男人一贯的德性,喜欢起来,随她怎么作都是可爱的。
薇洛看着他倍受折磨的样子,心里竟也难得地感受到了几分愉悦。
她过去一直以为自己不喜欢舞会,可到了现在,当她再次身处其中,她却只觉得无限美好,无限自在,大约是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她仿佛又回到了她原本的世界。
她的思绪慢慢飘浮起来,她想起了白金汉宫,想起了初入社交界的她在大厅紧张地向女王行屈膝礼,还有威尔士亲王,在一场舞会上,他与她一起跳的舞多么迷人,令人沉醉。
不如就这么永远地转下去好了,别再停下来了。
每转一圈,她就仿佛向着她的伦敦前进了十英里。
每转一圈,身前阿莱西奥的面容就变得更模糊了一些。
在这一刻,这个紧紧揽着她的腰与她起舞的男人,在她的眼里可以是任何一个人,但只要不是他就好了。
*
舞会持续到黎明才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