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里没有半分嘲笑,反倒有些欣喜。

谢杳也有些讶然,谢霭玉竟喜欢这些。

谢霭玉见他面露讶异,便又道:“我从前见你送他们这些小物件儿,心里酸得很,早就想与你讨一个了。”

晚间的风又凉了些,银杏叶被吹得窸窣作响,叶子里抖下好些雨水来,有几滴打在谢杳的面颊上,凉得他打了个颤。

谢霭玉从袖袋中拿出手帕,替他擦净了面上的雨滴,温声道:“回屋去吧。”他收起手帕,朝屋内喊,“冬梅,把二少爷扶回屋里去。”

谢杳道:“风寒早就好了,喊冬梅出来扶我作甚?”

他说罢便要站起身,一股麻劲儿顺着腿根儿直到脚心,他一个站不稳,险些摔坐在地。

谢霭玉揶揄道:“我说叫冬梅扶你,偏不听话。”

谢杳皱眉道:“你的腿怎么不麻?”

谢霭玉道:“从前我在院子里发呆,一坐便是一整日,早就习惯了。”

谢杳便抿唇不语,坐在板凳上,等冬梅来扶他。

披风的系带有些松了,谢霭玉弯腰替他系紧,见冬梅来了,便道:“明日见吧。”

谢杳听罢,扶着冬梅的手,轻轻道:“明日见。”

群 43163400③ 整理~2022-03-25 04:26:44

13

翌日。

谢杳半眯着眼,打了个悠长的哈欠,随后坐起身,伸着脚在地上摸索,踩到一双木屐。

外边守着的冬梅听见动静,揉揉惺忪的睡眼,去他门前问了声,“少爷,我给您更衣?”

谢杳困得低头点地,“不必……我自己来。你且回去睡吧,记得把叫追云来。”

冬梅依言离去,谢杳便趿着木屐走至衣架前,慢吞吞地更衣。

昨夜风雨又悄悄地来了一趟,他的膝盖疼了一宿,此刻都还有些酸痛,衣裳都还没换好便不肯动了。屋外传来动静,吱呀一声,他猜想是追云来了,便头也不回地说道:“追云,帮我取一帖膏药来……就在外间的小盒里。”脚步声一顿,随即,他便听见一阵翻找物件的声响。

他正踩着椅子,撩起松垮的裤腿来,冲后边伸出手,“给我吧。”

但追云半天没出声,他手上也空落落的,心下奇怪,便转过头去哪是追云在他身后,他身后的是谢霭玉!

他慌忙地放下裤腿,穿好木屐,一下子坐回椅子里,还未开口便被谢霭玉打断。

“腿疼?”谢霭玉皱起眉,“撩起来,我给你敷上。”

谢杳想要拒绝,却被他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便低下头,闭上了嘴巴,乖乖撩起裤腿来。

谢霭玉蹲下身,温热的手捏上他的小腿,揉捏一番后,看向有些红肿的膝盖,叹一声气,依次将膏药敷上去。他站起身后又替谢杳理了理衣领,转身出去,叫他快些更衣,将早饭吃了。

谢杳这时才闻见一股粥香,连忙穿好衣裳,踩着木屐出了房门。

外间,谢霭玉正吃着蟹黄粥,见他走出来,将另一碗粥推向对面,道:“厨房今日的蟹黄粥做的不错。”

谢杳挪到桌前,轻轻嗅了几下,随后窝进椅子里,慢吞吞地吃起粥来。蟹黄香气四溢,他喜欢极了这味道,吃得便也比方才快上不少,谢霭玉看在眼里,暗暗记下,想着之后叫厨房多做几回,将剩下的蟹黄粥吃了个干净。

谢霭玉将瓷碗放回托盘,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两条手帕,瞧着做工较为精致,但料子不如他从前用的,只是普通的麻布。

他在谢杳微怔的目光中用手帕擦净嘴角的蟹黄,又把另一条干净的推到谢杳面前,随后将脏了的手帕丢进托盘中,静坐在那儿,像是一尊漂亮的雕像。

谢杳吃完粥,有样学样,同他一般将瓷碗放进托盘里,又勾来那条离他不算太近的手帕,用它擦了擦嘴巴。

谢杳没那么多讲究,从前吃过饭都是随手一擦,哪有什么手帕,他此刻看谢霭玉精致讲究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