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杳道:“沉香院是谢家的‘冷宫’吗?”

谢霭玉道:“这话可不兴说。哪里有什么‘冷宫’?不过是住得远罢了。”

谢杳耸耸肩,见雪狸不再扑花弄草,朝自己走过来,便站起身,去接雪狸。他将雪狸抱在怀中,挠挠它的下巴,垂着眼帘,边逗弄雪狸,边同谢霭玉道:“夜深了,我瞧着也该睡了。”

“罢了,你早些歇息。”他见谢杳怀中的雪狸又斜着眼瞧自己,幽幽道,“莫叫这小狐狸精勾了魂,成夜里不睡,净顾着与它玩闹。”

“什么小狐狸精,”谢杳道,“……你也早歇息,我先回去了。”

说罢,便抱着雪狸回到卧寝。

谢霭玉见他进了屋,自己也回去了。

来日方长,这“小狐狸精”总有失宠的那一天。

群 43163400③ 整理~2022-03-25 04:27:33

20

白露已至,谢府自辰时便忙碌起来。

谢霭玉生在白露,每年生日从简,向来只吃一碗长寿面便算过了,但今年却不同,他已满十七,将近十八,都是快可以成家的年纪了,总得大办一回。

谢霭玉拗不过谢忠庭,不再多言,只是想起谢杳,不由自主地便走到了月亮门那里去。

两人一同出生在白露,却颠倒了这么些年,而今谢杳却不能与他在同一天过这生辰。

然而院子里同猫玩耍的少年却不见难过,同雪狸滚到一起,衣裳都脏了。

谢霭玉站在月亮门外边,没踏进院子,颇有些愠怒地喊道:“谢杳。”

谢杳抱着雪狸,赶忙站起来。青色的衣袍已然滚了一身的尘土,若不是今早谢霭玉见过他,恐怕都要以为他今日穿的衣裳不是青色的了。

“……兄长。”谢杳将雪狸放下,亡羊补牢般地拍打着脏兮兮的衣袍,“雪狸扑我,脚下没稳住才……”

谢霭玉不听他辩解,当即捉住要逃跑的雪狸,托着它,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它的屁股,“闹什么闹,弄得浑身脏兮兮的。”

雪狸尖尖地叫了一声,不满他这样提溜着自己,张牙舞爪地挣扎,想要奔向另一只脏兮兮的猫。

谢杳小声道:“别欺负它。”

谢霭玉道:“我欺负它?你瞧瞧你身上脏的,像只花狸猫。若不是我今早见过你,还当你是哪里跑来的野猫了。”

谢杳没话驳他,难得在口头上输了阵仗,低头不语,偷摸地抖了下衣摆。

谢霭玉不是真心想凶他,放走了雪狸,又给他送回屋里,温声道:“换身衣裳去,待会儿阿娘要过来。”

他钻进卧寝,将那身脏得没法儿看的衣裳换下,随后开了个门缝,探出头去,道:“你过来做什么?我不上宴,你总不能是来寻我的吧。”

“回来时想着再过来瞧瞧你。”谢霭玉将在他脚边撒欢的雪狸轻轻挪开,“没心没肝的,我心疼你,你倒是同小狐狸精玩得欢快。”

“我是没心肝,那你是什么?”谢杳道,“你可比我没心肝。”

谢霭玉听罢,笑了好半晌,也没答他那句话,只叫他快些出来,一起到外边逗猫去。

雪狸在外边扑了好一会儿花草,一丛的花叶全叫它给扑得东倒西歪,又把自己弄得脏兮兮。

它见谢杳出来,想要扑过去,却被谢霭玉一下子拎住,放到了一旁。

在它眼里,这个人相当的讨厌,不仅拎它丢它,还不许它与谢杳亲近,坏死了。可谢杳好像又没那么讨厌他,于是它只好看在谢杳的面子上,放谢霭玉一马,气哼哼地甩了下蓬松的尾巴,好似这样就能甩飞谢霭玉一般,气势汹汹地走了。

谢杳见它想扑不成,又气哼哼地走了,便又要唤它回来,却叫谢霭玉捂了嘴,唇瓣一张一合,就这么挨上了谢霭玉的手心。

谢霭玉却只当什么都没碰着,道:“别叫它过来,一会儿又把你弄得满身脏。”

谢杳拍了下他的手背,指腹上的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