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绮月道:“你身旁的那位,又叫什么呢?”她指一指谢霭玉。

谢杳道:“是我兄长……”

他话还未说完,谢霭玉便道:“谢霭玉,字珩,东临人。”

赵绮月捂住嘴,惊讶道:“你便是前年招学时中了头名的那位?”

谢霭玉谦逊道:“公主与我仅差毫厘,而我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赵绮月道:“差毫厘也是差了,我并非是那娇蛮不讲理的,你不必恭维我。”

她与两人说了一会儿话,便提起裙摆,匆忙离开,看样子,是要去寻什么人。

谢杳推一推山鹤,也赶忙走了。

落在后边的谢霭玉站了一会儿,慢吞吞地随着人流涌去食堂。

他与谢杳在一张桌上,谁也不开口。

追云与山鹤则去了不远处的一张桌上,两人说话的声音极小,听不大清。

最终,谢霭玉先开了口,说道:“吃过午饭,正午时那位侍者会过来,领我们去寝舍。”

谢杳抿口茶,冷淡道:“嗯。”

谢霭玉不在意他的刻意冷淡,声音依旧温柔,“你与我不在一间寝舍中,离得不算远,却也不近……那侍者说,孔谌与你是一间寝舍,另外一位不知。平日里若有什么事,可与孔谌说,若他帮不上什么忙,也可来找我。”

谢杳道:“我能有什么事?你不与我发疯,我便要谢天谢地。你以为凶上山鹤几句,他什么也不敢说,我便什么也不清楚吗?他毕竟只是个孩子,轻而易举便能看出来是受了什么恐吓。”他顿了顿,低眉道,“别把我当成谢春祺那个傻子,我不受你的蒙骗。”

谢霭玉温吞地笑起来,不说话了。

他想,不受我的蒙骗……可再聪明的猫儿,也有疏忽的时候吧。

群 43163400③ 整理~2022-03-25 04:28:05

26

孔谌是第五日赶来的太学。

他被李小娘绊住了脚,迟迟未能到,险些被拦在门外,进不了太学。

李小娘心里想的什么,他是再清楚不过了,可他不似国公夫人那般软弱,被欺到头上还不知反抗,当即将李小娘踹翻在地,不顾她鬼哭狼嚎,上了马车。

他冷笑道:“李长意,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庶子再得宠,那也是个庶子,想越过我继承这偌大的国公府?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到寝舍时,他还盛着满肚子的气,躁得一点火星子就能把他给点着了。

太学还未开课,五日内未能赶到的京城的,便当做没这么个学生,即便是皇子王孙、公主郡主,都一概不再收入。

孔谌来得恰恰好,侍者将他领进寝舍时,谢杳正在里间铺床。

他笑着喊道:“谢小郎君!”

谢杳顿了片刻,从隔间的屏风后探出头来,也笑道:“久见了。你来得……有些晚?”

孔谌气道:“还不是我那个遭瘟的小娘,缠了我整整一日,本就慢了你们一步离开东临,差点儿便赶不上了。”

谢杳没再多问,收拾好铺面,指一指另外一面屏风,“床在那儿。你没带书童或是小厮来吗?”

“出来得急,哪儿顾得上这些,”孔谌道,“床不是铺……”他话还没说完,往屏风后看,一张只铺了褥子的的木床映入眼帘,当即让他咬到了舌头。

“……你不会连衣物被褥都不曾带吧?”谢杳道。

孔谌僵住,“啧”了一声,问道:“谢小郎君,借我床被子,行不?”

谢杳叹道:“多余的在兄长那边。你从这间寝舍后向左数,第六间便是他在的寝舍。”

孔谌便离开了寝舍,去寻谢霭玉了。

寝舍里只剩下谢杳与另外一位少年。

那少年名叫陈琢光,榜上有名,与谢霭玉仅有毫厘之差,其下便是赵绮月。三人互知对方姓甚名谁,却不知对方是什么模样,也是近来分寝过后才相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