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削好的苹果递给我,“你怕我了?觉得我很冷酷是吗?我只是不希望我进去以后,她们还来打扰你的清净日子。”

我并不想接,“谢谢你,但我实在不需要你为我杀人放火,我只想你跟我离婚,然后我们各自奔赴各自的生活。”

他轻笑,兀自咬了一口苹果,墨黑的眸间涌动着许多我看不懂的情绪。

滚烫又炙热。

他红着眼问我,“我接受法律制裁,坐牢,赎罪以后,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

“不可以。”

我很平静地看着他,不带任何恨意,淡淡地叙述,“有时候我会想,你假装爱我的那三年里,也算是让我感受到了一种温暖。我的人生在遇见你之前就很糟糕了,我不能把罪责都归在一个人身上。”

“我不恨你了,但我也不可能再爱你了,你躺在我身边,我会做噩梦的。”

男人唇边卷起一抹极惨淡的笑意,起身推门出去了。

7

男人出去后没多久,外面突然躁乱起来,似是发生了什么兵荒马乱的大事。

有几位护士着急忙慌地进来,不由分说就扶着我上了轮椅。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霍先生快不行了,想见您最后一面,霍太太,您就去见一见吧。”

“怎么可能?”我本能地感觉她们在骗我,刚才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就要死了。

护士语速极快地和我解释,“林雨柔刚刚去世了,她母亲像是疯了,拿着把水果刀往霍先生身上捅了好几刀。

抢救室里,霍闻京满身是血的躺在那里,他的下腹源源不断地冒出血来,好像怎么止都止不住了。

我一进去,他就直直望向我,向我伸出带血的手。

我怔了几秒,还是握了上去。

他嘴里不断有鲜血喷出来,很吃力地同我说,“我死了,可不可以抵消我的罪。”

我点点头。

“我要把我的全身器官都捐出去,你可不可以看在我做了善事的份上,每年来墓地看看我。”

我又点点头。

他满意地笑了,手上力气渐松。

两个月后的清明节,我和严询去给霍闻京扫墓。

霍闻京的心脏最后用在了严询身上,我不知道这只是一个巧合,还是σσψ那个男人自己指定的捐赠。

严询在他碑前放了一束花,转过头笑着对我说,“看见你的时候我的心脏总是跳的很快,我不知道是这家伙的原因,还是我自己的原因。”

“这个家伙可真狡猾啊,他要你一辈子都忘不了他。”

我看着碑上男人的黑白相片,只觉得过去的几个月好像有大半辈子那么长。

过去一切的爱与恨,都随风而散了。

后来我和严询做了一辈子的朋友,我们都没有结婚,一起相互扶持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