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3 / 24)

的手,将药丸茶杯塞过去,收手续道:“此间现下除了你我,再无旁人。方才进来时,你想必也看到了,此处除却地势隐蔽,有阵法加持,不是什么人想进就进得来的。我既已答应救你,便没打算害你。我是大夫,你是病人,别无其他。天色已晚,要走还是要留,你自便吧。” 秦敬说完便走回桌边,也为自己斟了杯凉水,气喝完,心口隐痛似是好了些。 实则秦敬自己也知道,那痛其实是不存在的,只是思及之后的棋局命数,错觉心痛罢了。 沈凉生沉默片刻,淡声问道:“你要什么?” 秦敬回身看他,挑眉笑:“救命之恩,自然是要以身相许了。” 要说秦敬平生虽与“坏人”二字全不沾边,却也是好人里顶不正经的那种。不但嗜赌,而且好 色。尤其后者,见到样貌好的,不拘男女,总爱口头上沾点便宜。虽然真让他做点什么他也没那个胆子,眼前这人他是万分惹不起,但有便宜不沾,到底不符合秦大夫贯嘴贱的做派。 “你是大夫,我是病人,别无其他?”同句话,沈凉生以问句道来,虽是平淡语气,秦敬却生生从里面听出丝揶揄意味,想必是讽刺自己上句还说得好听,下句便出言无状,没有医德。 唉,秦敬默叹口气,愁眉苦脸地望着坐在床上的沈护法,心道这位仁兄明明看上去冷漠寡言,怎么耍起嘴皮子来也那么厉害。好好的冷美人不做,真是浪费了那张面皮。 沈凉生不再言,就水吞下药丸,合衣而眠。他直觉这人早晚有求于己,现下不直说,便留了交换条件的余地。以利换利,最为让人放心。 再醒来已是三日后,秦敬所予之药果然无错,培本固元,平经理气,便连外伤药也着实管用,短短三日,伤口皆已愈合结疤,想来再过几日便能好全。 “如何?能走了吧?”秦敬自己配的药,自然心中有数,掐好了点儿过来探了眼,正见沈凉生披衣下床。 “谢,外伤已无大碍。” “往后月,每隔日进药泉泡两个时辰,随我来吧。” 出了药庐,兜兜转转,便见方暖池,笼着薄薄水雾,扑面股清苦药香。沈凉生并不避讳两个大男人,按说也没什么可避讳的直接除尽衣物,走入池中坐定。 秦敬的心思也不在他身上,只看着地上血衣,好言商量道:“不值钱就扔了吧?舍不得你就自己洗。” “随意。” 秦敬拣起衣服,转身走了几步,又想起他这几日也未得空洗漱,遂回身道:“我去拿皂角,你顺便洗洗头发。” 待到秦敬拿着洗漱之物回转,却见沈凉生似又睡了过去,闭目靠在池边,副无知无觉的模样。 “天气热,泡这药泉的确有些难受,下次你可晚上再来。” “…………” 沈凉生不出声,秦敬继续自说自话:“莫要真睡过去,虽说水不深,万淹死了也是作孽。” “…………” “东西我放在这边,洗头发你总会吧?” “…………” “沈凉生沈护法,我是秦大夫,不是秦老妈子……唉,我算见识到什么叫不声不响地支使人了。” 其实沈凉生倒也没什么使唤他的意思,不过是在运功行气而已。 心经道,五蕴皆空,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 心法却全违佛家本意,偏要自无中生有,内息生生不灭,对外物知觉反加敏锐。 他觉得有手轻轻取下他的发冠,丝缕打散头发。 秦敬取下沈凉生的发冠,打散发丝,拿过木瓢,舀勺热水,当头淋下。 黑发如墨,逶迤蜿蜒。 觉得有手细细梳过发间,不厌其烦地,解开个又个发结。 沈凉生当日血流得那样,头发饱浸了鲜血,干涸后粘连不清,遇到热水后又再化开,水中平添几缕薄红。 秦敬的眼追逐着融开的血色,微波荡漾中似抹水红绉纱,纱后是常年习武之人赤 裸的身体,身上几道深长伤口,血痂狰狞有如活物……有如暗红长蛇,弯转攀附在这样具躯体上,蛇头卧于胸前,正是乳 头的位置,丝丝毒信吐收,自乳 头上反复滑过。 觉得那双手不疾不徐地按揉发丝头颈,时而重,时而轻。何时重何时轻却是……不可捉摸。 日光朗朗,池水清澄直若无物。目光再向下,就着对方闲适坐姿,腿间蛰伏的阳 物亦纤毫毕现。因为太坦荡,反无什么情 欲遐思。 秦敬收回目光,只盯着沈凉生的脸,专心手下活计。 修眉风目,直鼻薄唇,冷漠如雪后荒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