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枪响。
杨九半只脚迈出去,鞋还没落地就被击毙在电梯口。
事发突然,我怔愣地看着眼前变故,大批穿着防弹服的特警举枪从正门冲进来,押住我和我哥的两个走狗意识到局面不对立刻松手,屁滚尿流地往外跑,没两步也被击倒,趴在地上哀嚎连连。
屈温快速捂住我的脑袋让我背过身,他身上的血腥味还是那么重,动作却流畅许多。
我僵硬地在他怀中抬眼,他笑得好温暖,尽管脸上依旧凝着血,但半点看不出刚刚在下面要死不活的苦样。
“之前不是说过,讲不准玩到后面谁薅谁的毛吗?羊毛给他薅秃。”我哥用手背抚摸我的脸颊开玩笑,轻声安慰:“没事了小漓,哥哥没受伤,都是装的,用的假血袋,不哭啊,哥哥没事。”
远远的,有人在招呼屈温的名字,说辛苦了,没受伤吧。
“没把这些提前告诉你,对不起。”屈温没理会他们,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蹭蹭我的鼻尖,“生日快乐,宝贝。”
如果不在外面的话,我哥或许想吻我。
人群蜂拥而至,我慢慢软下来,靠在他肩上脱力地眨了下眼,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彻底失声了。
在成为所有关系之前
阴暗批预警
【哥视角】
精心策划如何杀死一个人且不付出惨痛代价不是件容易事,而在我短暂的二十年间,我曾谋划过三次。
第一场谋杀的主角是屈治国。我无法忍受那聒噪男人日复一日的暴行和辱骂,总思考怎么样才能结束这些恼人噪音,是不是那只暴虐的怪物死掉就好了。
那时候学校要求写日记,我把我对家庭的怨恨写上去,不出意料被老师叫了家长,所幸我只控诉了我爸有多么神经,我妈才在我被揪着耳朵教训时出手阻拦。
我心里明白,她帮我不是出于母爱,只是想找个高高在上的由头去跟屈治国吵架扯皮而已。真正心疼我的只有屈漓,虽然他总是笨手笨脚,把暖暖包当膏药贴找给我。
说不清家庭的悲剧究竟是我爸还是我妈造成。他俩性格都太过极端,可能年轻时确实爱过,像电影里那些背着家庭私奔的小情侣一样疯狂。但爱是最没有保障的东西,一时脑热的私奔后,柴米油盐就会成为摧毁爱情的一剂狠药。
有时候我真希望我的一生只是我妈堕胎前的一场噩梦。
我以为他们打我是因为讨厌,所以后来才会生二胎,我以为他们会喜欢弟弟,可渐渐的我发现,弟弟身上也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鞭打伤,夜里躲进床角偷偷地哭。
事实证明,他们只是两个纯粹的,有精神病的人渣而已。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妈给我看过他俩的结婚照,穿着中式大红袍跪在门匾前磕头。后来演化为互相扯着对方的头往地上磕,再往后鱼死网破一起磕进坟墓。
我的谋杀计划不了了之,刽子手的位置被我妈先一步坐上。
屈治国身上被捅了七八个血窟窿,我至今难忘男人断气时女人脸上畅快扭曲的笑。不想给屈漓留下一生的阴影,我选择把他紧紧抱进怀里,捂住耳朵和眼睛。
他不需要感受太多,能感受到我就够了。
我妈走前把单独我叫过去,语无伦次地交代给我很多东西,具体什么早就记不清了,只记得我恨恨地问她,不愿意养又为什么要生。
我妈哭着说对不起我,在头胎孩子面前父母也是第一次当父母。我好奇,难道他们在成为父母前没有当过孩子吗?
可笑的是她这时候却装起好人,担心我因此迁怒于弟弟妹妹,尤其是屈漓。
我向她保证不会的。
马上我就要代替那两个不配称为父母的成年人变成新的家长,即便我也是第一次当家长,但我会时刻谨记,在成为所有关系之前,我首先是屈漓的哥哥,是要保护他,把他好好养大的哥。
第二场谋杀的主角叫屈温。
杀死自己是最容易,也是最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