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长成了青年模样,容貌愈发俊美。

青衣舒展,身上都染着几分书卷气。

年初时,圣上钦点了花父和几个官员到边疆监战。

如今冰雪消融, 正是该上路的时节。

花映叹了口气:“那以后就再也见不到阿宝他们了。”

花修瑾走了过来, 偏头看她:“舍不得?”

“当然了, ”花映不太高兴地说,“我们在这里住了那么那么久。”

花修瑾想了想, 对她说:“听说北漠每到此季,天地之间便宛如银装素裹。还有鬼斧神工的冰雕, 不是一直想去看看吗?”

花映被他说得提起了几分兴趣来。

她好奇:“都春日了,北漠的雪还未融化吗?”

花修瑾笑笑,“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院中的风有些大,他掩唇轻咳了几声。

花映不无担忧地问:“哥哥,你这身体真的在北漠能撑下去吗?”

花修瑾脸色一黑,狠狠屈指敲了敲她的头。

他只是看起来病弱了些,书院内骑射箭术可都是年年第一。

“小乌鸦嘴,气死哥哥你就如愿了?”

花映甜甜一笑,抱着他的胳膊,熟练地送上彩虹屁。

“自然不能,我哥哥这般最好的儿郎,就该长命百岁才是。”

花修瑾又好气又好笑。

他懒得理她,抽身离开,“去收拾行李了。”

离开居住这十多年府邸的那天,是个不错的晴日。

早春的光并不刺目,花映坐在马车里,往外面跟小伙伴们招手。

阿宝他们站在原地看了好久,一直看着马车逐渐消失,留下一路烟尘。

花修瑾将花映拉进了车厢里,“乖乖坐好。”

少女正是花季,秀丽的眉眼全然长开,偏又带了点青涩的稚气。

像是墙角半遮半掩,诱人低眉的梨花。

这样的容貌,放在京城里,天子脚下还有他们看着,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但此去的是全然陌生的北漠,一路曲折,起码得走一个月的路程。

于是少女的美,就成了让花修瑾头疼的小麻烦。

他让丫鬟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面纱,让花映戴上。

大多数时候,这个妹妹还是很听话的。

花映没问为什么,任由丫鬟替她遮掩住容貌。

花修瑾抬眸看去,少女的大半张脸都被遮得严严实实。

偏偏露出的一双灵动眼眸,如同聚了一泓清泉,顾盼生辉。

他心中无声叹气。

在他心里,花映当然是全天下最好看的小姑娘。

可妹妹太漂亮也很让人忧心啊。

没办法,只能叫花映尽量待在车厢里不要走动。

花映不太高兴地嘟起嘴,但仍然顺从地坐在马车里,偶尔才忍不住好奇地将车帘扒开一条细细的缝。

从那缝隙中,她看向外面的世界。

马车一路向北,离开了春暖花开的南方。

那是和帝京截然不同的景象,一路上天高云远,树木也显得粗壮高耸起来。

偶有几声禽鸟的尖锐长鸣,盘旋在天际。

花修瑾说,那是鹰。

跨过南北分界的那条线后,仿佛一下子进入了不同的世界。

最先觉得异常的是温度。

帝京中轻薄的春衫,难以抵御突然下降的气温所带来的寒冷。

好在花母早让人备好了斗篷和棉服,在驿站停歇的时候让众人都换上。

花映呵出一口白气,跺了跺脚:“这边果然好冷呀。”

“让你多带些御寒的衣服还不听,”花修瑾将她的斗篷系得结结实实的,“看看现在受罪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