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晚音笑了一下,没有提扫兴的事,比如十年二十年的植物人,肌肉会萎缩成什么样子、还能不能正常生活。说到底,“没入土”都已经是乐观的假设了。
夏侯澹却兴致勃勃。“我会去找你的。只要还有一口气,我一定会站到你面前。”
“你怎么不问问我要不要找你?”庾晚音逗他。
夏侯澹好像真的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肯定会想我,想到发疯。”
“别臭屁了你!”庾晚音泼他水花。
结果她并没有作为植物人醒来。
这是不是意味着张三的情况也和她一样,会回到穿越的那一瞬间?对他来说,那可是2016年啊。
难道
王翠花突然笑出了声。她心想:难道一代枭雄夏侯澹,穿回去之后,继续准备中考了?
从那之后又过了十年,今时今日的他会在哪儿呢?他在这十年间有没有试图找过她?
还可以重逢,还可以见到他。
这个想法像一剂强心针,让她终于有了一点“复活”的实感。是的,先安顿下来,然后做个计划……她连皇帝都当过了,找个人这种小事,应该不在话下。
王翠花从一团糨糊的大脑深处翻找出了自家地址,却被卡在了大门外。
电子锁密码这种细节,她是真的记不清了。
连续三次输入错误之后,电子锁发出了尖锐的报警声,自动卡死了。王翠花站在门口想了想,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妈,我的门锁坏了,我可以去你们那儿睡一晚吗?”
王翠花父母家在城市另一头,当初她是为了通勤方便才搬出来租房的。
看到父母的一瞬间,她眼中的泪水活像喷泉特效,把两口子吓得够呛,慌乱地劝了半天:“谁欺负咱闺女?那破工作干得不开心咱就辞职,爸妈养你。”
王翠花顿时哭得更厉害了。“我就是有点累……”她眼巴巴地看着妈妈,“你昨天是不是说过,研究了什么新菜式?”
昨日与今日之间,横亘百年。
出走半生,归来仍是闺女。
“等着啊,十分钟就好。”妈妈进了厨房。
寻常深夜里,温暖的食物填入胃中,天下开始太平。
王翠花将担忧的父母哄去睡觉,自己冲了个热水澡,初步理清了思绪。
凌晨时分,她趴在床上捧着手机,打开了搜索框。
已经是2026年了,全国仍然有六千余个张三。搜索结果里有一些照片,王翠花将那些人脸翻来覆去地看了片刻,叹了口气。
果然在不知道对方长相的情况下,仅靠“直觉”大海捞针,还是行不通的。何况她要找的那个张三,很可能根本不在其列。
她还记得一些基础信息,比如他的出生年月和户籍城市。夏侯澹好像还聊到过自己初中的校名,叫什么来着……
王翠花努力回忆着,将这些信息全部填到搜索框里,又试了一遍,心一沉。
还是没有结果。
王翠花毫无睡意,机械地刷着手机。
唯一的好消息是,夏侯澹提到过的初中是真实存在的。这至少证明了他不全然是梦中幻影。
只是这所学校似乎对网上宣传不太上心,官网起码五年没更新过了,只有几条零散的新闻证明它还没倒闭。
王翠花买了清晨第一班去往那个城市的机票。
凌晨三点,她定好闹钟,准备睡几个小时养精蓄锐,合眼之前才猛然想起,自己忘了请假。
出走半生,归来仍是社畜。
翌日,飞机落地时已是中午了。
上司对她的突然请假大为光火,要求她远程办公,手中的项目进度不能落下。
王翠花根本不记得自己手中是什么项目,却也镇定自若经历了几十年的地狱级多线程高强度锤炼,如今再回望这点工作,逻辑就浅显得如同儿戏了。
她迅速回顾了一遍项目组里的文件,一边敲字与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