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怀念于母亲当年对他的舍身相救,又觉得这种感情羁绊非常容易造成母族势力壮大,进而对君主本身形成影响,甚至可能会因母亲更想要让小儿子兄终弟及,影响到皇位向子嗣传承。于是,他出台了一条特殊的规定,也就是那条被永安称为陋习的规定,叫做子贵母死。】
【他为自己的这条陋习找到了根源,正是当年汉朝的孝武皇帝立刘弗陵为太子,同时处死了刘弗陵的母亲钩弋夫人,可他忘记了一件事,汉武帝立太子的时候,太子尚且年幼,他自己的两个儿子,在那条规定被确立的时候,都已经十几岁了。】
刘夫人愕然地望着天幕,面色一片惨白。
自贺夫人从魏国脱逃后,拓跋珪为了安定民心,确保自己作为君主仍有继承人在膝下,从征伐前线传回了一个消息,正式将她和拓跋嗣从禁闭中放了出来。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造成拓跋珪身死的,居然会是这样的一条规则。
“阿娘”拓跋嗣站在她的身边,仰着一张稚气的面容,满是担忧。
“我”刘夫人快速深吸了一口气,不知该不该说,或许她从一开始就应当与贺夫人一并逃走,而不是留在这里。
但她转念又想,有天幕在这里陈说,或许,会改变拓跋珪的想法也未可知。
【永安在建康听到拓跋珪的离谱表现,估计都要无语了。】
【拓跋珪的皇后无子,作为庶长子的拓跋嗣先被立为太子,这一年,拓跋嗣十三岁,刘夫人因子贵母死的规则,被拓跋珪杀死。拓跋嗣自小接受的是汉化教育,其中也包括了众多儒家经典,再加上拓跋珪多年征伐在外,常年由母亲教养,怎么能接受母亲被父亲杀死这件事。】
【母亲死后,拓跋嗣日夜痛哭不止,屡次遭到拓跋珪的训斥。拓跋嗣无力与父亲抗衡,只能做出了一个选择,我没法和你达成和睦关系,那我不做你的继承人了,我走!拓跋嗣,逃了。】
【拓跋珪在痛失自己的第一位继承人后,非但没有反思自己的行为有无不妥,反而依然固执地决定执行下去。五年后,他决定将幼子拓跋绍立为继承人,但这一次,他没有快速处死贺夫人,反而是先将人囚禁在了宫中。】
【贺夫人看似柔弱,还是被拓跋珪抢回来的,但论起行动力,做姨母的也没比外甥拓跋珪差到哪里去,直接派人联系了自己的儿子拓跋绍。拓跋珪做梦也想不到,这对母子为了反抗他的暴政,能干出这么有本事的事情。拓跋绍带兵闯入拓跋珪的寝殿天安殿,在这里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完成了解救母亲的重任。】
拓跋珪的手收紧了一瞬,直到掌心被指尖按出了一阵刺痛。
“原来是她”
在这天幕陈说之时,他其实依然没觉得这子贵母死是一条错误的决定。正如天幕所说,魏国自有这样的国情,让他需要这么做,又哪里只是为了摆脱旧日的影响。
当年若不借助燕国之手除掉自己的亲弟弟,他的母族在与他的交锋中,完全还能有另外的人可以扶持,要镇压叛乱,将会面对更大的挑战!
他没做错!
他只是无比讶异,贺夫人母子居然会做出这样的反抗。但想想先前收到的消息,在被禁足后,贺娀就已寻找机会带着儿子逃走,这其中展现出的魄力与行动力,又与天幕所说,没有任何的区别。
【遗憾的是,虽然贺夫人与儿子联手弑君,但她并没能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拓跋珪对于她来说,是个行事荒唐的外甥,是个想要夺走她性命的暴君,但对于魏国来说,他依然是那个带领部落强盛,带领国家壮大的明君。如果没有拓跋珪,魏国不可能有今日!除非拓跋绍在先前就已展现出了极高的天分,证明他能够接下拓跋珪的重任,否则】
“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贺娀张了张口,没能发出声音来,只在心中给出了这个答案。
天幕的陈说让拓跋珪得到了那个壮年身死的解释,又何尝不是在为她解惑,让她突然之间就明白了先前不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