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茂裹着被子,眯着小眼,自然没有惬意的神色,扯嘴角笑,似抽筋般难看。拿着鞭子的关关不可怕,旁边站的狼烟才可怕,钱茂记得因为吴氏请了假巫神的事被此人揍过一回,痛得想昏却昏不了,只那一回便记忆犹新。狼烟也不知道因何得了侯爷特许,钱茂不敢造次,在他面前叫嚣。
“阿雉我要带走,你可答应?”关关对钱茂道。
钱茂支支吾吾了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是夫人将她给了,给了我。若是夫人问起。。。”他抬眼看了关关,又怯怯看向狼烟。
“你去跟夫人说,你不要了她,便拿来孝敬我了。”关关霸道起来,她心里有气,看不惯钱茂。她同狼烟闯进来,正瞅见阿雉又哭又叫,衣裳半褪,钱茂就披了件单衣,袒胸露腿,手拿鞭子,阿雉的细腰被捉住细腰,怎么也闪不开他伸过来就亲的猪嘴。
看他那一脸□,关关就忍不住想啐他一口,她越想越气,“啪!”地一挥鞭子正打在钱茂身上,又向屋中正给阿雉整理衣裳的两个仆妇喝道:“我要走了。怎么还磨磨蹭蹭?”
钱茂虽被打了,见关关拔腿要走,却还敢涎着脸,跪前两步道:“表小姐,夫人说阿雉私放不得。”
“这事可由不得你。”关关喝道。
不想钱茂的手下却很是听他的话,堵在门前,不让关关出去。
狼烟眉毛一横,冷冷抿了薄唇,正要动手。却见门外有人高声嚷道:“表小姐,表小姐。”
关关心下奇怪,张望了一下,那是侯爷的人。
那人眼尖,看见了她便叫道:“侯爷请你去呢。”
“何事?”
“侯爷说太后要见您哪。”
关关一愣,那个王上画圈圈选后的事终于是要面对了,不由心下更急,看钱茂竖着耳朵偷听的样子更觉讨厌,她眼珠子骨碌一转,对院中众人说道:“你们都听见了,我眼下要进宫去见太后,怕是脱不开身。阿雉就送到我那里去。至于这钱总管嘛,就鞭打鞭打,大概抽个三四十来下就好。抽完了给我抹足了蜂蜜,挂到竹竿上晾干了。”
院中众人一听,不由腹诽,这是给钱总管上刑呢,还是腌蜜饯呢?春来花开的,不招蜜蜂,也招苍蝇啊。
这时,有人小声道:“今日没太阳,怕是晾不干。”
“那就多挂两日。”关关厉声道。
听说是太后要见关关,关关说话的份量自然就不同了。于是夹带着钱茂的哀嚎声,众人劈里啪啦忙活开了。
一辆辎车,祁侯带着关关入了宫门。
重华殿帷幕千重,不知道那帷幕之后那个尊贵的女人是否还是从前那副模样。
关关一路拘谨地进来,殿里香气阵阵,熏得人似要醉倒花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