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言闻言微怔,顷刻又化为懊恼神色。

关关忙过去,挨在她身边坐下道:“王上只说找梁家女子,你那么些个叔叔就没个女儿么?只有柴小玉那样的才入王上的眼。王上没直说找你,怕是你也没让他看上。”

关关这话说得白,梁言却没生气,王上不中意她,可她爷爷梁太师对她青眼有佳,非说只有她为后,才不会辱没梁家家声。

梁言被爷爷如此器重,只能欲哭无泪。

关关眸子灵动一转,又道:“我帮你到王上太后那儿去探探口风,你哪个堂姐妹想嫁进宫的,给我名字,我好顺便去吹嘘吹嘘。”

梁言欣然依言行事。

不久当她这位族妹知道自己要进宫后,常焚香礼拜各路神仙,殊不知改膜拜的是这二人。

“围猎你要来吗?”关关见梁言起身要走。

“来。”梁言点头,跨出偏殿,却又回过头来。

一阵风起撩开帷幕,关关仍慢悠悠喝茶,似未察觉,又似淡定等待,阳光照入,关关周身铺了一层淡淡金色,光华满室,宁静祥和。

梁言动了动唇,突然想说些保重的话,却见关关冲她一笑似是了然,旋即莞尔,出了偏殿。

两人若知道下一次见面遥遥无期,怕是不会如此清淡分手。

围猎是在隔天。关关找了太后举荐了梁言的从妹,她说得口干舌燥,总算让太后大感兴趣。却仍是被梁太师已“此女年幼”婉拒了。关关也知太后心意,献计让梁言围猎之日随王架,让王上看看梁言的真面目。太后一听,旋即点头称好,便吩咐了下去。

老天爷最爱在春日里变脸,一点也不怜惜那些桃李缤纷,摧残得满地落花。

隔日围猎正遇上阴云,似要下雨。

一阵冷风吹得人面孔冰冷,心底却涌起一阵焦躁。

未到正午便传来王上微恙的消息,他被一群大臣簇拥着回到驿馆。不多会儿,驿馆中传出消息来,王山让围猎继续。大夫官员们贪图玩乐还来不及,怎会抗旨留下,便千恩万谢地出去了。此时正是关关这种闲散公主表忠心的时候。

可关关的心飞到了猎场,想到若见了王上就说自己也想去看看狩猎,让王上找人护送她去。她主意一定,便急急往王上休憩之处去了。

行到半路,正见一人走在前头,步履飞快。关关认得出那个背影,是舅舅祁侯。

关关心下奇怪,听说舅舅告病在家,却又出现在驿馆中还步伐矫捷,来见王上这不是自投罗网吗?她心下一动,见一行侍女手捧食盒,向后头去了。

关关让人把她叫了过来,那些侍女说是送到王上那儿去的。关关听了,便要随她们一道走。为首侍女连连摇头:“公主怎能走下人的通道?”关关笑道:“又不是在宫中,哪来那么多规矩?”她笑得随和,让那侍女前头带路。

侍女们诚惶诚恐带了关关由下人通道去了后殿,摆好物品,前头需要自会派人来取。关关在后殿坐定,没有要走的意思,侍女们不免有些奇怪。

关关连茶也不用她们上,打发她们早些告退。她轻手轻脚转到前殿去,待要看看祁侯的来意。

“已布了人将赵翼引去了猎场东边。”隐约听到祁侯的声音。

“那边尽头是个悬崖。”赵文昊道。

“谅他插翅也难飞。”祁侯应和着。

“动手的人可靠吗?”

“魏人,与赵翼仇深似海。”

关关心怦怦狂跳,她料到舅舅祁侯会在今日动手,却没想到其中也有赵文昊的一份。转念一想,若没有赵文昊的默许,祁侯怎能将猎场变成沙场。永翼军势必会落到赵烨的手中,难道赵文昊是想把永翼侯一家连根拔掉。可是国中少将才,祁雷在赵烨跟前只能算个武夫,灭了永翼侯府,赵国门户靠谁守。关关不在赵国长大,也没什么家国概念,只是觉得赵文昊此举不智。

“王上为何不杂草除根?”只听祁侯又问。

关关讶异,王上如此算计永翼侯府,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