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两张王牌,一者是三万骑兵,一者是粱廷玉。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心口的烦躁,耐心说:“会过去的,相信我,我回来了。”

沈安宁伸手,将人拦腰抱起来,一步步走回榻上,将人轻轻放下来,她凝着郑冉:“真的别怕。”

“我不怕事,我怕你?出事。”郑冉说。

她只害怕沈安宁出事,心中有了一种执念,她不能让沈安宁出事儿。

“我还有十年呢,怕什么?。”沈安宁不屑,“十年里,会让你?,让粱廷玉满足。”

十年里,可?以?做很多事情,收复每一州每一块土地?,天下一统。

政治上会做到粱廷玉的那句话‘均公田,厚农桑’。

郑冉镇定下来,望着她:“沈安宁。”

简单三字,再?无其他?言语。

很快,她又郑重地?说:“无论你?是谁,我都爱你?,不会改变心意?。”

沈安宁眼神黯淡,思绪翻飞。

郑冉说:“你?的病与浮桑花有关,我怀疑雁南给你?用?过浮桑花。这就是她留在?军营里的目的。”

沈安宁回答:“我知道了。”

郑冉阖眸,眼睛酸痛,她舒坦四肢,背过身子,不愿去面对她,“我想静静。”

刚刚不管不顾的痛哭,此?刻就有些后悔了。

丢人。

沈安宁声音低沉,说:“郑冉,我就在?外?面,你?好?好?休息。”

她转身,出去了。

郑冉没有出声,双手掩面,一股无力感侵袭而来,粱廷玉昏迷不醒,她们的路更难走了。

出去的沈安宁坐在?殿门口的台阶上,目光淡淡,她自觉自己是一把锋利的刀,勇往无前,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可?现在?,她这把刀依旧锋利,可?不能大肆挥舞了,有了太多的顾忌。

百姓、民生,都在?阻拦她拔刀。

沈安宁闭上眼睛,伸手捂着脸,她想了想,站起身,直面今晚的明月。

我心向明月,坦坦荡荡,愿人间如今晚的月光,一片清明。

沈安宁陡然觉得自己身上的重任担了许多,郑冉的期待、粱廷玉的抱负,北境将士的后盾。

都是她不能后退的理由。

她深深吸了口气?,气?息未吐出来,门口跑来一内侍,急急高呼:“陛下,太傅醒了、太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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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宁与郑冉星夜赶出宫。

沈安宁走到门口,有些惶恐,郑冉拉住她跨过门槛。

屋里弥漫着苦涩的药味,粱廷玉醒了,甚至坐起来,笑吟吟地?看着沈安宁。

她伤得那么?重,怎么?会坐起来,沈安宁揉了揉自己安静,是自己眼花,还是说,回光返照呢。

她宁愿相信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也不愿意?相信是后者。

“太傅。”沈安宁轻轻呼唤一声。

粱廷玉侧靠着软枕,脸色蜡黄,同她招招手,说:“我有些事情与你?说,郑冉,你?也来。”

两位年轻的晚辈,一向以?粱廷玉为先,面上嬉笑怒骂,私下里都是十分敬重。

粱廷玉叹息一声,道:“我的命数,我自己知晓,十四年前,我就该死?了,是陛下救我一命,也算是见识到了人间最?美?丽的一幕,权势于我,也不再?那么?重要,我知道我无论做什么?,陛下都会一直信重我,对吗?”

沈安宁眼眶发狂,双手紧握,她在?死?死?压制自己,感觉心口的狂热要将她侵蚀,她想发泄。但此?刻不能,她咬牙忍着。

粱廷玉轻笑一声,“可?惜臣要走了,无法看到陛下病愈,陛下将来病愈,记得坟前告诉臣一声。”

她的脸色很差,说话也带着喘气?,声音都很小,唯有靠近才听得清楚。

沈安宁在?床前坐下来,握着粱廷玉的手,发现她的手是热的,并?不是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