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线忽而?动了,皇帝猛地一提,一条筷子?大小的鱼儿?掉在草地上。
中书令眼皮一跳,皇帝转过身看他,眼神犀利,不复往日的温和,“中书令刚刚说什?么,朕没听?清楚。”
“回陛下,臣说,刺客家眷还在寻找。”
中书令跪了下来,不敢抬头面见君王。
沈安宁‘哦’了一声,将鱼钩甩进水里,“继续去找。”
中书令从地上爬起来,慌得脚下一歪,害怕自?己赴了后?尘。刚转身准备走,抬头见郑相匆匆赶来。
这一刻,他才敢挺直了脊背,走过去,匆匆急问:“粱太傅的身子?如何了?”
太傅于皇帝,那就镇火神器。再不回来,皇帝无法无天了。
中书令可不敢与皇帝叫嚣,他是近臣,知晓明王怎?*? 么死的,知晓沈夫人怎么死的,他怎么敢轻视皇帝。
“太傅……”郑冉欲言又?止,道:“快好了,兰相这是怎么了?”
中书令吓得一头汗水,脊背上都是汗水,脑门的汗珠也不小。
“陛下不高兴,您去吧。”中书令慌张地走了。
郑冉垂眸,慢慢走过去,看着平静的湖泊,沈安宁扭头看她,嘲讽道:“你离我远一些,我都臭了。”
郑冉忽而?就笑了,沈安宁怒极了:“你好笑,你好意思笑。”
“不笑了,走,带你去洗澡。”郑冉忍着笑,不敢惹怒霸王,但她仍旧好奇,“你最近很怪啊。”
也不发脾气?了。
沈安宁说:“我也觉得奇怪,太傅仙游后?,我觉得我很平静,往日一言不合就被激怒,心口团着一团火。这几日,我很安静,他们说什?么,我都不生气?。”
郑冉说:“你离开?雁南的照顾,有一年多了。”
沈安宁敏锐,“你想说的是雁南有一年多没有给我下药了,对吗?”
其实,沈安宁并非是暴戾之人,她是将军,杀敌无数,身上有一股压不住的杀意,但这不代表她就是暴戾之人。
但小疯子?身上有那种暴戾的气?息,小呆子?生气?的时候,也会暴躁。
郑冉以为那是人的性格,是北羌改变了她。可这几日又?感觉出不同。郑冉记得脑海里活泼但不暴躁的小小沈安宁,她聪慧、她狡猾,但不会那么爱生气?。相反,她会笑呵呵地看着你。
“我也说不好,再看看。”郑冉无法决断,她没有接触过浮桑花,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两人结伴回殿,细雨等在殿外。
细雨递过来一瓶药,道:“雁南让给你的,说这种药可以止疼,是您以前常用的。”
刚刚还说到浮桑花的两人皆是面色一变。
郑冉接过药瓶,微微一笑,道:“好,替我谢过雁南姑娘。”
她拉着沈安宁的手,照旧入殿,气?色平和。
入殿后?,她吩咐宫娥:“备水,陛下该沐浴了。”
宫娥闻言,跟着出去准备。
沈安宁拿过药瓶,嗅了嗅里面的味道,“我怎么没有印象。”
“别管,别闻。”郑冉接过来,将瓶塞塞回去,说道:“我让太医院去检验,看看里面有什?么成分便?知道,若真有浮桑花,那我们之前的验证就是对的。”
沈安宁却不傻,问道:“她这个时候送来,不是自?投罗网,是什?么?”
郑冉:“所以,你猜里面没有?”
沈安宁颔首:“没有,我觉得雁南若真策划了那么多事情,不会这么轻易露出马脚的,我觉得她很聪明,粱廷玉都死在她的手中,你觉得她会愚蠢到自?动送上把柄?”
郑冉不得不多看她一眼,眼前的沈安宁聪明敏锐。
“嗯,信你的,先查一查。若是没有,也不代表她就是干净的。”郑冉说,“先洗澡,都臭了。”
“臭了也是因为你,下回你不来,我就自?己洗。”沈安宁恶狠狠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