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皎皎,明月似乎知晓两人?的情意,没多久就躲进了云层里。
宫人?与车辇远远地跟在身?后。
“我倒也不急,你在宫里,我还怕什?么,我怕你急啊。”沈安宁无奈道,“要不明白让你母亲入宫陪你?”
“你确定是陪我,而不是给我添乱吗?”郑冉也是哭笑不得,“你觉得她入宫会不会与我提及要官做?”
沈安宁也是阔气:“她要,你就给,以后你做皇后,也是要给的,不然会被人?看不起的。”
“不必了。”郑冉的声音冷了下来。
沈安宁自?然不敢再提。
寝殿近在眼前,两人?一道入殿,明来在里面候着?。
明来是这里的老熟人?了,进来后,宫人?将?吃的喝的都奉上,然后她一面吃一面等,有时候一等就是半日,但有人?伺候着?,她自?然也不会嫌弃。
两人?入殿后,明来站起来,郑冉同她行礼:“先生,太傅身?子如?何了?”
“慢慢休养,急不得。”明来挥挥手,示意两人?把手分开,然后她拉着?皇帝去诊脉。
明来询问:“陛下的伤如?何了?”
沈安宁像是一个破布娃娃,时间太久了,修好这里,那里又坏了,来来回回反复地修补。
今日治好了手臂,明日肩上又是伤,身?上就没好过。
沈安宁肩上的伤有月余了,伤口结痂,但她前日里又不小心划破了掌心,血流不断,气得明来跳脚。
她就没见过这么受伤的人?,好似不会疼一样。
沈安宁瞥了一眼,摊开掌心,眉心微蹙,她说道:“浮桑花的种子,给你了吗?”
“种了,花是真好看,可惜不敢碰。”明来解释,“但可以入药,做止疼药,不过用多了,还是不好。”
这就是两面性了。
明来作为大夫,知晓不能多用,若放在不轨之人?的手中,就会成为害人?的利器。
沈安宁说道:“不如?这样,放在宫里使用,不可放在民?间。”
明来觉得可行,太医院拿药,都有记录可循,到时候也可以掌控。
“臣回头就去办。”
明来照旧给皇帝换了药,临走前,将?两盘子没吃完的点心都顺走了。
郑冉亲自?送先生出宫。
郑冉提着?宫灯,说道:“陛下若伤势痊愈了,就会发起高热。”
高热之后,就会换了一种性子。
所以,皇帝划破掌心。
郑冉是不赞成的,但她没有言语,装作不知道这件事。
明来也是叹气,“我最近在研究浮桑花了,有进展就告诉你。”
“好,我等先生。”郑冉忧心忡忡,她知晓此事很难,沈安宁从小的生长环境有很大的影响。
或许一生都难以痊愈。
郑冉并不在意这些?,她是谁,都是沈安宁,但每回的高热,极伤身?体,她害怕,害怕皇帝醒不过来。
皇帝高烧的这几日,她尤其觉得难熬,提心吊胆,坐立不安。
明来走了。郑冉站在门口,目送先生离开。
她转身?回殿,看着?殿宇内通明的灯火,她们进步很多了,从在北境,到此刻巍峨的殿宇,已然好了很多。
至少没有人?再威胁她们了。
郑冉迈过门槛,皇帝躺在榻上,手中拿着?书,她能这么认真看书,肯定是明来带来的话本?子。
她走过去,皇帝不忘给她塞了一本?。
郑冉没接:“奏疏看完了吗?”
“没呢,你去看。我等会再来抄。”沈安宁同她摆摆手,歪着?退,躺在榻上,显然惬意极了。
郑冉不满意:“你的事情,自?己去做。”
“我的人?都是你的,事情自?然就是你的。”沈安宁用书遮着?脸,露出一双眼睛,眼窝里漾着?春风,“我说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