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带着茫然、猜疑,最后汇成复杂。

郑冉觉得她又十分有趣,毕竟不是真正大恶之人,不过是想要好好保护自己罢了。

年少轻狂,意气风发。

沈安宁十八岁立下数场大功,身后沈家军给她的底气,她有本事轻狂,不像昭平,仗着自己的身份轻狂无度。

郑冉一迟疑,就见到沈安宁睁大眼睛看着,极为不服气,她笑了,伸手捏捏沈安宁的脸颊:“小将军要听话,长嫂为母,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

沈安宁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满,显然是生气了。郑冉笑了,露出三分柔婉,学着她的口吻肆意道:“母亲的话,你不听吗?快告诉我,你如何知晓段分理养外室?”

说来说去,还是有所图谋,沈安宁撑着下巴,冷哼一声,“就不告诉你。”

“你不说呀,那你晚上睡地板,床是给长嫂如母的嫂子睡的。”郑冉轻笑一声,眼中幽幽,起身走了。

沈安宁不吃软的。郑冉决计不哄她了,与她对着干。

晚上让人给铺了地床,让她睡!

看到地床的时候,沈安宁一脚踢乱了,郑冉褪衣,端正地坐在床上,腰背一线,幽幽看着她:“这是你自找的。”

沈安宁气呼呼地走过去,靠近时,郑冉仰首,露出修长的脖颈,姿态纤柔,“你要动手吗?”

郑冉是一文臣,又是女子,体弱无力。沈安宁气得胸口起伏,郑冉一本正经,又冷又欲。

沈安宁最不喜欢的就是睡地上,在北羌睡了七年,睡够了。

沈安宁气昏了头,走近一步,捏住对方的下颚,狠狠地咬了上去。

是咬。

郑冉刚感觉触碰柔软,心猿意马,唇角狠狠一疼,她推开了沈安宁。

少女唇角染血,脸色苍白,眼中又冷又疯,像是被人捏到了软肋,生气又无奈。

郑冉唇角疼得发麻,唇瓣凝着血珠,脸颊如同敷了脂粉般明艳。

小疯子咬她。

且咬得这么狠,明日如何去大理寺当值。

郑冉抬首,摸了摸自己的唇角,指腹沾染了血珠,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密密麻麻的疼意。

奇怪的是自己没有生气,心湖平静,没有恼恨,只平静地看着她,道:“你是属狗的吗?”

说完她又后悔了,沈安宁确实是属狗的。

沈安宁有些后悔了,毕竟常人怕疼,她心里后悔,嘴上不后悔,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莫名委屈,自己在昭平面前护着她,她竟然让自己睡地板。

小疯子倔强地看着郑冉,平白露出几分柔弱来,像是倾诉郑冉对她不好。

她说:“我军医就不会让我睡地板。”

又是军医,白日一个粱廷玉无故送糖,晚上又说军医,郑冉再好的脾气也冷了脸色。

第018章 回家

郑冉觉得自己算走进了小疯子的心里,没想到,人家惦记着军医呢。

郑冉冲她凉凉一笑,脱鞋上榻,背对着小疯子。

沈安宁气得要发疯,双手握拳,狠狠凝着床上的人,她看似发疯,可心中有分寸,再气也不会去碰郑冉。

这是她的底线。

不能碰,她就走过去,扯着郑冉身上的被子:“你起来!”

郑冉被她扯得往外挪了挪,身子靠近着榻沿,长发顺着榻沿铺展开来,落在了沈安宁的膝盖上。

沈安宁低头看着眼前乌黑长发,像是黑色的绸缎,她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随后,又故作正经地收回手,做出不为她所诱的姿态。

她的笑意浮于唇畔,眼中阴沉似水,毫无波动,殊不知,她的举止落在郑冉眼中,就像是一块木头。

郑冉望着她,往里面挪了挪,挪出一半的位置。

沈安宁眼前一亮,当即躺了下来,床是柔软的,岂是地上的床铺可以比。

她喜欢软的。

她朝郑冉看去,郑冉躺在一侧,衣衫依旧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