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对他,她都不忍心,更何况她爱谢斯止。

对“爱”这个字,谢盈朝不屑一顾。

但一想到,许鸢爱着谢斯止那个阴晴不定的幼稚小孩。

他稳定的情绪就崩开了一道裂痕,只不过藏在很深的地方,除了他自己,没人看见。

“从一开始,您就没打算放过我,对吗?”许鸢抬起眼。

谢盈朝笑。

许鸢和他谈放过无异于和富人谈疾苦、和暴君谈慈悲、和独.裁者谈自由。

天真得要命,却又带着一点温柔的纯粹。

他视线沿她乌黑的发丝滑至胸口,呼吸一点点沉重,当梭巡了她全身之后,又落回到她的脸颊。

她脸色苍白。

与他对视时,眼里掩不住的恐惧和惊慌。

像只被猎人逼到角落里的兔子,无路可逃。

“谢先生,我想和您谈谈……”她尝试开口。

谢盈朝无视她小声的请求,拉过她堵住了唇。

那不是吻,是啃咬,带着原始的侵略欲。

在性.事上,他原本也不温柔,更别说这个吻里有惩戒的意味。

许鸢身体僵硬,在他怀里不住地挣扎。

她嘴角被咬破了,血珠渗出,下一秒又被他吮回舌尖有种独特的清冽气味。

谢盈朝盯紧她唇上的血迹:“和谢斯止的时候,你也是这样?”

许鸢眼里噙着泪:“他和你不一样。”

至少在床上,他从不这样。

谢盈朝停下动作。

并不是因为她的眼泪,也不是因为她的话。

而是因为,探进她衣边下的指尖,触摸到一块疤痕。

两竖两横,一个“止”字。

谢斯止的止。

他原本就沉的脸色,一瞬间阴郁了。

第94章

谢盈朝对自己的东西有重度的洁癖,但他不会轻易将人囊括到自身的界限内。

年少时,曾有过一段荒唐时光,因为他从未把那些女人当做“自己的东西”,所以与人分享也无所谓。

许鸢,是第一个被他打上“自己的”这一标记的女人,所以对于她的背叛,才会格外愤怒。

从小被当做继承人培养,早已学会不把情绪外露,无论喜怒。

但这一瞬阴郁压不住、森冷压不住、想把她掐死的念头也压不住。

他克制着自己,缓缓松开手。

女孩脸颊是薄瓷的颜色,如一片雪,又如一片风中的羽毛。

低顺眉眼时,总能激起人内心深处将美好的东西揉碎的残.虐欲。

可她自己全然不知。

在与他贴近时,她神情痛苦。

但察觉到他那一瞬间流露出的杀意后,她反而平静了。

意识到,自己在许鸢眼中,是比死亡还要令她恐惧厌恶的东西之后。

谢盈朝原本就深邃的眼眸,又黑了一层。

……

许鸢被带回房间。

偌大的屋里只有她自己。

她解开盘发,取出谢斯止的臼齿。

黑暗里,她握着臼齿靠床坐着。

窗外的夜漆黑无边,几乎透不进一点月光。

……

连续很多天,许鸢都没有再见到谢盈朝。

但她没有侥幸以为,这是他的仁慈,他的放过只不过因为她腰上的那个字,让他暂时打消了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