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毒如今是无恙了,嗓子虽说还发不了声,可往后细细将养着,总有一日会恢复。
得知是裴岚害她,阮窈怔愣了好半天。她不能讲话,便提笔抓过纸张,可最终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些士族与皇权彼此倾轧多年,谁都不能一身清白。
彼此同为女子,她当然也怜悯裴岚的遭遇,可说到底,自己又有何辜……这些苦楚凭何转由她来吞。
裴璋接过她用完药的碗,略微犹豫了片刻:“裴岚已于前夜自缢了。”
阮窈迟迟不见醒,她许是怕落得同裴筠一般下场,夜里悄无声息悬了梁。
裴岚死前留了一封密信,道是人死罪消,只求裴氏能够庇护那一双刚学会走路的幼子。
阮窈抓着纸笔的手缓缓松了力道,而后将脸埋入他肩胛下,无声地叹了口气。
裴璋轻拍着她背心,温声安抚她,眸底却是一片晦暗不明。
他这堂姐倒还算是识时务,不似裴琪愚蠢。他如今既与族中割裂开,又同叛贼勾结为奸,恐怕裴氏早在暗中筹谋清理门户,唯恐此人会污了全族百年来的清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