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载言冷哼了声:“那位也?不?是吃素的,经过了这两次,如今大理寺、刑部、御史台我们可都很难插进去手了,再想故技重施,怕是,难如登天。”
崔延祚却摇了摇头,道:“谁说我们一定要从刑狱上入手了,这都不?过是扬汤止沸罢了。”
郑载言眯了眯眼?,并不?表态,只问崔延祚的意?思:“那你想如何?”
崔延祚看向他,意?味深长地说:“春狩就要到了,不?正?是,清君侧的好时?机?”
郑载言对?此未置可否。
戚照砚离开后,荀远微虽然回了公主府中,心中却诸般不?是滋味。
她伸手摸向自?己的手腕,那里仿佛还残存着戚照砚手掌上的体温。
戚照砚说过的话还回响在她耳边。
她有些心烦,遂朝外面喊了声:“知渺。”
进来的是春和,“殿下,沈待诏托奴婢转告您,她今日同?李衡将军,有约,怕是不?能随侍殿下身边了。”
荀远微挥了挥手,“知道了。”
春和又退了下去。
过了会儿,她只觉得一阵心烦意?乱,索性出门:“套车,去曲江池。”
到曲江池的时?候,外面尽是嬉笑玩闹声,而外面越是热闹,她便觉得周遭愈加空荡。
下车后,她鬼使神差地朝一边的亭子看去又是那道熟悉的身影。
遥遥可以看见他面前尽是酒坛子,手中动作不?停。
这次荀远微竟没有忍住,直接朝那边走过去,一把夺过戚照砚手中的酒壶:“不?许喝了!”
戚照砚怔了下,抬头看她。
第54章 偷朝夕 “有殿下这句话,就够了。”……
荀远微垂眼看向戚照砚, 她一时竟然有些分辨不出那双幽深眸子中的情愫。
是惊讶、怔愣、还是惶惑?似乎又带着些许失落。
荀远微忽然想起?自?己说过的那些话,一时心头涌上了浓浓的懊悔。
她好像不该那样讲的,但是她没有别的办法。
她很清楚一旦两人之间破除了君臣这层关系, 那么台谏喉舌之下,她损失的是一位有经略之才的心腹重臣, 戚照砚失去的, 是他的青云前程。
戚照砚却看了荀远微一眼, 又抬手搭上了荀远微方?才从他手中夺走的酒壶,又缓缓地别开眼去,道:“还给?我吧。”
这是他第一次在荀远微面前自?称“我”, 而非臣。
荀远微不由得颦眉,她几乎有些相信, 眼前这人是喝醉了。
于是她并没有松手,反而是将那只酒壶握得更紧, 脱手丢到一边去。
戚照砚应当是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做, 于是再度抬起?头来看向荀远微:“殿下这是做什么?”
荀远微抿了抿唇, 看向一边已?经空了的两个酒坛子,才以稍稍不满的语气问道:“怎么喝这么多?”
戚照砚却轻笑了声,理?了理?自?己的衣衫,说了句:“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殿下, 只有醉了才敢想一下平日?里从来不敢想过的事情,才能见到平日?里很难见到的人, 不是么?”
荀远微被他这一问弄得有些愕然。
她怎么会不知?道戚照砚是意有所指。
今日?是上巳节,曲江池畔更是聚集了不知?多少?娘子郎君,到处都是笑闹声, 戚照砚却这般孑然一身,明明身在俗尘里,但这些事情于他而言,又像是妄念和奢望一般。
荀远微别开眼去,沉默了会儿,才说:“我不清楚,但是你不可以再喝了。”
戚照砚紧接着她的话问道:“殿下这是在关心臣,还是在管臣?”
本是很寻常的两个词,但此时从戚照砚口中说出来,却让荀远微觉得他这话像是有歧义一般。
她琢磨了会儿,才避重就?轻地说:“你既然是我的臣子,那我作为君,无论是管你,还是关心你,都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