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问楚吟有没有躲在被子里偷偷哭,但其实他有的。

记不太清是什么时候了,但反正情绪很崩溃,到处都是他一个人,根本看不见半点楚吟的影子。

流着眼泪直到后半夜,大概是困晕了,居然觉得自己真的有看到楚吟,于是睡得昏天黑地,再起来又是一天一夜过去。

心里不是很好受,喻舟神情恍惚地走神。

思绪一下随着烟雾飘去窗外很远。

是他去念书的第一年。

喻舟外语并不好,更不用说德语,他在语言上费了很大的功夫,很难说那里到底排不排外,但总归他受到过比这严重许多的,也就只当是小打小闹。

压力骤大加之人生地不熟,喻舟那年的状态可以用非常糟糕来形容,但出乎意料的,也没有病发很多次。

这可能和他经常梦到楚吟有关。

但第二年就基本没有再梦到过,第三年更是一次都没有……

他预感到楚吟在慢慢放弃忘却他,当然不会有人会对失恋这种事沉浸许久,再多的感情也经不住时间消磨。

就连喻舟自己都记不清当时是什么样子了,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拨弄他的命运,叫嚣着要他离楚吟远一点、再远一点,最好远到天边海角。

他没想过楚吟会放他离开的,虽然楚吟藏得好,伪装得很棒,但他骨子里就是独裁专制的性格,即使看起来十分礼貌,但他不会放任自己的东西长腿跑掉。

有时候他都觉得楚吟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要磨他性子,要他像现在这样,灰溜溜地再回到他身边,彻底断了离开的心思。

但他又真的很任性,很该被教训,喻舟自己也知道的。

于是直到晚上楚吟回家,他都是恹恹的。

手里还抱着那个存在感极强的盒子。

楚吟抿了抿唇,走到他面前把东西拿走,还没开口就被沙发上的人抱住腰,小腹上枕上来一个脑袋。

他习惯喻舟这些时常撒娇的行为,取出盒子的表给他戴上,毕竟真的没有人可以忍受被这样的东西把腰硌紫。

喻舟举着手腕在面前转着圈,眼神粘上去,却不是很乐意地说道,“生日礼物怎么能现在就拿出来用呢?”

明明过了十二点才是他的生日。

楚吟从口袋里掏出新的,是一个玫瑰花胸针,这次的盒子是红丝绒材质,整个圆滚滚的,不像手表盒子那样方正。

可以确保晚上睡觉不会被打扰到。

喻舟愣了下,眼都不敢眨,汗毛战栗着感受吸入肺腑的空气被吐出,他有些不可置信,布满了火种的心脏瞬间被点燃,被这种突如其来的惊喜撞得头脑发晕。

楚吟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真的小气到只送自己一枝花,却能让他比收到一车一房子的花更要高兴。

他可能的确会魔法或者什么符咒。

“这个是买给我的吗?”喻舟不太敢相信明摆在面前的答案,他要楚吟亲口说才行。

楚吟低声逗他,“不是呢。”

“那是给谁的?”喻舟眼巴巴望着。

“谁想要就给谁。”

喻舟连忙举手,“我,我想要的。”

楚吟勾着唇看他,“那就给你好了。”

喻舟心满意足地接过来翻来覆去地看,这个像是和上次的洋槐花胸针是同一家,用的材料都是一样的。

“今天要出去吃,我订了位置。”

楚吟就站在喻舟面前,身形清越挺拔,他伸手“咔哒”一声将小盒子合起来,让喻舟的视线重新回到自己身上。

“昨天表现很好,这是给你的奖励。”楚吟垂着细密的睫毛往下看着喻舟的发顶。

他绝口不提这是生日礼物,只当是随便买来的小玩意儿。

可也没有拒绝喻舟塞回他口袋,要他十二点过后再送的要求。

其实喻舟早就看出来他心软了,就在他打架的那天夜里,楚吟被他问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