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依据先前圣上所说,也使人请了朱皇后和贤妃母女俩过来小聚。

成安县主怀着一种去参加自己葬礼的心情,登上了马车。

又怀着一种去给自己上坟的沉重心情,进入了披香殿。

结果真的到了之后,德妃待她很客气,也很亲热,语气里还有点和气的责难这是对着韩王妃的:“这孩子脸色还有点白,是不是没好利索?什么时候进宫不行啊,干嘛折腾孩子。”

韩王妃就笑着说:“可不是那么回事,是她自己想来的。”

德妃就有种被看重了的感觉,格外亲昵地拉着成安县主说了好几句话。

就是没说那本书的事儿。

到最后成安县主都有点虚了。

她心想:书呢?

难道不是为了那本书才包的这顿饺子?

成安县主在那儿乱糟糟地想着,外边朱皇后和贤妃一起过来了。

大公主一瞧见她,就甩开贤妃,自己高高兴兴地跑过来了:“姐姐!”

成安县主笑得跟在哭似的,纠正她说:“是姑姑哦~”

“真得好好仔细着呢。”

那边韩王妃还很关切地在跟几位娘娘叙话:“按理说早就过了清明,天气也该开始暖和了,只是我听着,近来感染风寒的人还真不少,政事堂里边总共就那么五位相公,一下子告病了两个……”

朱皇后:“……”

德贤二妃:“……”

成安县主倒是有点好奇,禁不住问了句:“哪两位相公告病了?”

韩王妃也没觉得这是什么不能说的话,当下就一五一十地道:“裴相公和丁相公啊,也有些日子了,到现在都没好。”

又有点唏嘘地说:“裴相公身上还担着英国公的爵位,清明宫宴那天我还见着了,那时候看他精神挺好的呀,也不知道怎么,翻过第二天,人就病倒了……”

朱皇后:“……”

德贤二妃:“……”

一后二妃都是见识过裴、丁两位相公大战的,此时再听韩王妃说起这事儿,不免心想:他们俩之间的事儿,可比风寒卧病严重多了!

要是得了风寒,有个十天半个月的就能好,可脸面一旦死了……

还有得养呢!

德妃为了转移话题,主动说起韩王妃借给她那些书的事儿了,还怀着点邀功和炫耀的小心思,让韩王妃看了自己做的计划表。

韩王妃只在上边瞧见了七个书名,不免问了句:“还有一本哪儿去了?”

成安县主一眼瞧见那七个书名,就知道消失的那一本究竟是那一本了,她心里咯噔一下,大脑放空,险些当场晕过去!

她死死地盯着德妃的嘴唇,心里绝望地想:求你啦,可千万别说呀!

可惜德妃没听见她的心声。

德妃粉唇轻启,说:“嗐,说来惭愧,那本书叫陛下给拿去了……哎?!”

她急了,一把扶住打晃的成安县主:“这是怎么啦?”

韩王妃也吓了一跳:“希龄!”

成安县主叫她们俩扶着,只觉得尸体凉凉的。

德妃伸手去摸了摸她的额头,不觉得热,倒是有点凉,只是保险起见,到底还是叫人去请太医来瞧瞧。

朱皇后与贤妃洞若观火,隐约猜到了一点,只是也没点破,只在旁边宽慰韩王妃几句,叫她不要担心。

阮仁燧在旁边瞧着,两厢对比,隐约猜到了一点什么。

再晚一点,圣上散朝之后也过来了。

韩王妃受宠若惊:“居然还把您给惊动了……”

圣上很礼貌地跟她寒暄了几句,又说:“先前北尊回京,给了我一瓶灵丹妙药,吃下去立竿见影,这就拿去给成安试试……”

北尊给的东西!

韩王妃知道此物必然贵重,出于礼敬,下意识就要推辞,只是另一头是自己的女儿,迟疑再三,到底没有拒绝,再三谢过,感念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