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伸手去摸他的额头:“也没有发烧啊,怎么一下子就没精神了?”

阮仁燧迟疑着把自己想到的说了。

德妃毫不内耗,闻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看你就是吃得太饱了!”

她恨铁不成钢:“要是易地而处,难道田氏会可怜我们娘俩儿?!”

“再说她可怜?她哪里可怜了?”

德妃说:“你去问问她,她是愿意做一个伺候人的宫人,还是愿意做四品美人,叫那么多宫人、内侍伺候着?”

德妃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进了宫,那就得照宫里的规矩来!”

阮仁燧小小声地说:“可是阿娘,我好像听说你之前也不怎么讲规矩啊……”

德妃理直气壮道:“我怎么不讲规矩了?圣宠就是最大的规矩,你敢说这不是宫里最靠谱的规矩?!”

阮仁燧惊觉德妃居然很有宫廷智慧!

连易女官都有点惊住了。

德妃……真是个清奇人物。

她心想:虽然有时候算了,坦荡点吧,大多数时候都挺抽象的,但她还真是抓住了宫廷生活的主要矛盾!

阮仁燧对自己亲娘刮目相看。

他私底下跟他阿耶说:“我之前还觉得自己比阿娘强呢,现下回头再看,真不一定……”

圣上瞟了他一眼,说:“别这么妄自菲薄,我看你们俩是卧龙凤雏,不相上下。”

阮仁燧:“……”

阮仁燧迟疑着问:“这,这是在夸我们吗?”

圣上微微一笑,神情温和:“你猜。”

阮仁燧:“……”

岁岁:我要闹了,我真的要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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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打从猪脑事变之后,阮仁燧就不需要吃猪脑了。

德妃也不吃了。

宫里边正经主子里边吃猪脑的,就只剩下了一个齐才人。

每天到了晚膳时候,披香殿的采薇就遵从德妃的命令,领着人专程跑一趟御膳房,从那边领了刚炖出来的素猪脑,亲自提着去送给齐才人,盯着她一直吃完。

猪脑这东西本身也微妙,有喜欢的,当然就会有不喜欢的。

可即便是喜欢吃,在不加任何作料的前提下,也会觉得腻歪的,更别说齐才人本来就不喜欢这东西了。

御膳房老老实实地贯彻了德妃的命令,清炖猪脑,原汁原味。

齐才人掀开盖子瞧了一眼,看着那弯弯曲曲的褶状,就觉得犯恶心,摄于德妃的威势,勉强吃了几口,只觉得像是在咀嚼一团腻歪透顶的油脂……

她哗啦啦全都吐了出来。

采薇就说:“才人,可不是我要为难您,我也是奉命而来,您要是吃不下,就自己跟德妃娘娘说去,我可担待不起。”

齐才人捂着心口,喉咙里一阵一阵地发酸,眼眶好像是被传染了似的,也跟着发紧发烫。

侍奉她的宫人小声劝她:“您,您还是忍忍吧,这要是不吃,还不定会再生出什么事儿来呢……”

齐才人抬起头来,恨恨地瞧了采薇一眼,重新拿起筷子,几乎是逼迫着自己将那碗恶心透顶的猪脑吃进了肚子里。

采薇完成了差事,当下向她行个礼,带着人离开了。

她前脚刚走,里头齐才人就吐了。

吐得昏天黑地,几乎要把五脏六腑都给呕出来。

侍奉她的宫人看得心疼,一个给她抚着背,另一个慌忙去倒水:“您赶紧漱漱口吧……”

齐才人一把把她推开:“都给我滚出去!”

酸涩的不仅仅是胃部涌出来的液体,也有眼泪。

齐才人看着满地狼藉,痛哭出声:“她凭什么这么作践我啊!”

又恨朱皇后行事不公:“一心地偏颇德妃,不就是因为德妃得宠吗!”

两个宫人惶惶地守在旁边,不敢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