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董二娘子莞尔一笑:“谢谢阿耶。”
淮安侯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说:“好啦,跟你母亲一起回去歇歇吧,也是累了一天了。”
李氏与董二娘子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母女俩一起福了福身,相携离开。
……
披香殿。
阮仁燧今天也算是在外边跑了一天,吃完晚饭之后就有点困了,坐在自己的小椅子上打起了哈欠。
德妃就叫人照顾着他去洗把脸,泡泡脚,而后往自己寝殿里去歇息。
等儿子离开,宫人内侍们也都退出去之后,她自己散了头发,面带三分娇嗔,两份薄怒,坐在圣上膝上。
她搂着圣上的脖颈,像只花栗鼠似的,在他耳边吹风:“那个侍御史要是找我们娘俩的茬儿,你可不能站在他那边儿呀!”
圣上脸上带笑,语气也很温煦,说:“好好好,我站在你们这边儿。”
德妃这么一听,脸上便不由得带出来一点笑模样,眉飞色舞,洋洋得意。
两人就此安置了。
结果到了半夜,圣上发觉身边动静不太对,睁眼一瞧,就见德妃脸颊通红,双眸紧闭,神色不安地在说胡话。
伸手在她额头上摸了下,发烧了。
圣上坐起身来,使人去传太医,看德妃两手攥成拳头,捏得紧紧的,又伸手去拉,想要让她松开。
结果才刚碰触到她的手,德妃就是一声惊恐的尖叫:“有蛇!”
她猝然醒了过来,冷汗涔涔,不住地打颤。
圣上就知道她是白日里叫杨七养的那条花蛇给魇着了,当下一边将她攥得紧紧地两手拉开,一边柔声劝慰:“宫里边怎么会有蛇?别怕。”
德妃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下意识地蜷缩起了身体,迷迷瞪瞪地说:“怎么这么冷啊……”
“傻瓜,”圣上摸了摸她的脸,语气怜惜地说:“因为你在发烧。”
御医来得很快,诊脉之后,就说:“娘娘是因惊悸高热,扎几针,退下去就好了……”
圣上又问了几句,确定无碍之后,叫她下去准备。
正殿这边喧闹起来,要水的,奔走的,喊话的,人来人往,硬生生把阮仁燧给吵起来了。
坐起身来不明所以地问了问,才知道是德妃出了事,这下子他什么都顾不上了,胡乱找了件外袍披上,光着脚跑到了正殿那边去。
“阿娘!”
圣上见了先宽慰说:“没什么大事儿,就是魇着了,扎两针就好。”
又叫人给他穿戴整齐,找双厚袜子来:“你要是受凉生了病,明天叫你阿娘知道,那才真是糟了。”
德妃烧得晕头转向,一时冷,一时热,似是而非地听见要给自己扎针,冷热之间,又掺杂上了十分的惧怕。
她拉着圣上的衣袖,脸色惊恐,语无伦次,泪汪汪地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圣上只觉得她又可怜又可爱,搂着她,温和地跟她解释:“就扎几下,把高热退下去,睡一觉就好了……”
德妃害怕又痛苦地哭:“不!不不不!”
圣上就叫人去取几颗蜜金柑来,自己抱着德妃转个向,让她面朝墙壁,背对床帐,以便御医施针。
他给德妃喂了一颗蜜金柑。
德妃烧得晕头转向,起初还在掉眼泪,嘴巴里被人塞进去一点凉凉甜甜的东西,就暂时顾不上哭了。
小动物似的咀嚼几下,那甜蜜与凉意之间还夹杂了一点香辛气,怪好吃的。
她吃了一个,忍不住吧唧一下嘴。
圣上又喂她吃了一颗。
御医放轻动作,在后边扎针,德妃不知道是烧糊涂了,还是叫嘴巴里那颗蜜金柑糊弄住了,居然也没有反应。
等施针结束了,她嘴里边那颗蜜金柑也吃完了,竟还有些意犹未尽,眼巴巴地看着圣上。
圣上就叫人端了温水来给她喝。
德妃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