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青一怔,这才意识到,在?自己因功法运转踌躇的时候,师尊的扇子已?经越过他以?长刀构出的防卫来到他肩膀上。

稍稍侧过一点,便是他的脖颈了。

他喉结滚动,刹那间竟有些拿不准这会儿自己应该做出什么反应。还是邬九思将扇子拿开,轻声?问起:“怎么这会儿出来了?不是说过么,你毕竟……还是要好好休息。”

郁青这才抓了抓头发?,道:“是,师尊。我?就是睡不着。”

邬九思看他,思绪慢慢转动。想到徒弟,也想到自己。

在?青年?关切的神情当中?,他心头到底有某一处动了动,叹道:“那便陪我?转转吧若是你孔小师叔在?,咱们还能有一杯酒喝。”

郁青笑笑,道:“这月色也很好啊!与师尊一同赏月,是比喝酒要快活的。”

邬九思眼?里?也多了笑意,轻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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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日日行走的山头,可认真算来,两?人都?已?有很长时间没有细致看过周遭景色。

如今难得如凡人一般,并不直接抛出法器御风而去,而是以?自己的双脚丈量世间,邬九思和郁青都?是有所感触。

两?人说了几句周边景色如何,郁青尤其惊叹于自己刚来太清那年?还是一株嫩苗的灵植竟也慢慢长出规模。邬九思听着,看着,微笑一下,说:“我?小时候,这儿却?是一个小小的水潭。”

郁青略有惊讶:“当真?瞧不出来呢!”

邬九思道:“也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了。”

“时间过得真快。”郁青叹。往后又舔了舔嘴唇,快速往师尊所在?方向看过一眼?。

他不是完全猜不出今夜为何会在?竹林当中?碰见对方,也不断考虑自己是否额外说些什么安慰。可当那些言语堆积在?心头,郁青又只觉得苍白。

邬老峰主是师尊的亲生父亲,袁掌门亦是瞧着师尊长大的长辈。若说刚刚拜入太清峰的时候,郁青还因后者曾经的做法对其心怀抵触自然?,面儿上是半点都?看不出到今日,被掌门他老人家真切当做自家小辈照顾了二十年?,郁青也再说不出对方不好来。

这样两个人,如果召问失败,兴许就要……

郁青眼?睛眨动,快速将心头那些不好的念头挪开。半是安慰邬九思,半是让自己也安稳些,他到底说:“我?私下听着,仿佛有许多门派的长老已经决心参与召问了。这么一来,最?后成功的可能性怕是不小。再有,哪怕失败了,能一同分担的人也多些。”

都?是实实在?在?的状况,郁青讲话时就脑海里?甚至过出了几个门派的名字。他想,如果师尊还是不太相信,自己就将这些细节说出来,好让他安心。

这时候,旁边的人却?是道:“从前我从不觉得自己修行速度慢,今日却?终于明白深浅。”

郁青愣了愣,连忙说:“师尊不过一千余岁,已?是元婴,可称作天才!”

“天才?”邬九思知道徒弟是好意,虽然?心情仍然?沉重,这会儿却?有些忍俊不禁。微笑一下,方才摇头:“还差得远呢。”

沉默片刻,嗓音放得更轻了:“若是我?的修为也高一些,起码能够帮到父亲和师叔。”

郁青听着这话,心头难受至极,同时也想:“如果我?境界更高一些,便也……”

这时候,邬九思又问他:“你还在?练剑术吗?”

“陈禾”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便是一个刀修。可往前更长时间,阿青分明是修习剑术的。

这些时日发?生的事?太多,以?至于邬九思无心在?这些事?上更多考虑。到今日,他方倏忽记起。

郁青先是意外,又是赧然?,说:“有段时候不曾练过了。”从前总怕身份暴露,“日后倒是能再捡起来呀,不过剑如今还在?吱吱那儿呢。”

徒弟“嘶”了一声?,脸上都?是苦恼。邬九思又笑了笑,说:“之前问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