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着那个巨大臃肿的躯体，用顽固的眼神回答了这个问题。

恶鬼呵呵怪笑两声，突然发力拉扯：“你知道肢体被活活扯断的滋味吗？”

“蔼”陈桐的脸色倏然变得苍白，克制不住地大喊。

那声音充满恐惧和剧痛，井云归顿时慌了，不知该不该立刻放手。

放了，陈桐就会被恶鬼抓走。不放，陈桐的腿怕是会被整条扯断。

冷汗在井云归脸上零落如雨，就在这时，恶鬼发出一声愤懑的咆哮。

陈桐感到腿上的力量所有松懈，扭头向后一看，恶鬼身上竟长出密密麻麻的头发。

那些头发紧紧勒着恶鬼的躯体，潜入他腐烂的皮肉，更多血水喷涌而出，空气里的腥臭味越发炽盛。

井云归愕然看着这一幕：“那是……女鬼的头发？”

他们在通道里被鼠群堵住退路的时候，女鬼的头发就曾帮过他们。

当时井云归以为女鬼只是无差别攻击所有活物，但现在看来，女鬼好像是特意来救他们的。

很快，恶鬼被秘织的头发缠绕成了一只茧，暂时无法行动。

井云归急忙把陈桐拉回身边。

“嘻嘻……”恶鬼停止挣动，恶声恶气地说，“学长，你的学妹赶来救你啦。”

陈桐刚刚爬起来，听了他的话不禁怔住：“你说什么？那个墙中少女难道是……”

“是一直喜欢你的学妹埃”恶鬼用恶心的腔调说，“她啊，为了你随口说出的话，也想用招魂的方法找到林老师。可惜，她招来的，是我啊！嘻嘻……”

“你把她活活撕成了两半？”陈桐瞠目结舌，他怎么可能想到，当年那个学妹失踪的原因，竟然是这样。

“那也只能怪她自已蠢。”恶鬼体内流出的血水从发丝间满溢而出，“但她最可怜之处，可不是被我撕成两半。学长啊，你记得她叫什么名字吗？”

陈桐张了张嘴，发觉自已根本不记得那个女生叫什么。

“啧啧啧，”恶鬼嘲讽地说，“你都不记得她叫什么了，她却死了都还想着保护你，她可真是个蠢货。”

陈桐的指尖神经质地痉挛着。

时隔六年，他产生了一丝迟来的愧疚。

井云归却注意到，那些红褐色的血水在腐蚀女鬼的头发，连同恶鬼的眼罩也被锈蚀了。

那只被挡住的眼睛裸露出来，眼部周围和狗脸怪尸的瞎眼一样，萎缩的筋肉如同蔓藤纠结在一起。

但恶鬼的眼窝里是嵌着眼珠子的，只不过不像人类的眼珠。

那只眼睛像一颗漆黑的弹丸，只有中间瞳孔的部分，散发着一小圈猩红的光。

“快走。”井云归一把抓住陈桐的手腕，拉着他往外跑。

恶鬼的怪眼突然闪烁了一下，只见四周的墙壁、地面和头顶，全都锈迹斑驳起来。

视野范围内的一切都被铁锈吞噬，一间间教室再没有阻隔遮拦。

坐在教室里的黑影纷纷转头，刺骨阴风袭遍整个楼层。

“下课。”恶鬼低声沉吟。

铃声虽然没有响起，可是随着恶鬼这声“下课”，所有黑影倾巢而出。

两人没命地在走廊里狂奔，锈蚀的痕迹追赶在他们身后。

再度转过一个拐角，他们突然一起来了个急刹车。

走廊里站着一个高大魁梧的影子，脑袋顶着天花板，脊背不自然地佝偻，垂落涎液的口中发出磨牙的声音。

陈桐倒抽了一口凉气：“为什么狗脸怪尸会在这里？”

以狗脸怪尸的体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从通道进入三层。

它无端出现在这里，让井云归和陈桐一时震惊得大脑混乱。

可他们已是无暇猜测，锈蚀吞没了整个楼层，黑压压的人影将他们包围。

恶鬼将身上的头发腐蚀殆尽，溃烂的躯体也出现在人影后方。

“为什么要跑？”恶鬼瓮声瓮气道，“让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