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言自语地说着，罗非焉似听非听。

不过等陈桐闭上嘴后，罗非焉突然语气悠然道：“道力之限，可靠愿力突破。”

“愿力？”陈桐想起类似的话也在山神庙里听过，大概意思和心诚则灵类似。他落寞地说，“我对林老师的心意，还不够真诚吗？”

罗非焉状似随意道：“或许你要找的人所在的地方，不是一两个人的愿力能够到达的。”

陈桐看着罗非焉，若有所思地陷入沉默。

在两人说话期间，井云归爬到了距离地面四五米的高度。

每当他在岩壁上的一个洞窟落脚，他都忍不住看向这些洞的深处。

有些洞窟很浅，有些则深得看不到头。

浅的那些大部分是人工挖开的，有几个里面还残存着一些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可能就像他猜测的那样，鸦林镇早期井氏一族的先祖曾生活在这里。

按照林老师笔记里记录的故事来看，这个井大概爆发过一次大灾难。

这时外来者带着他们的信仰，拯救了幸存的人。

但林老师用嘲讽的语气所写下的“成王败寇”，似乎暗暗隐射了另一层含义。

笔记里提到，外来者就是陈姓一脉，他们带来的信仰指的是山神。

陈太公家世代担任司祭一职，他会了解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吗？

无头巨尸的头颅，会不会像笔记插画里画的那样，被一只神鬼莫测的巨大黑鸟叼走了？

……

井云归一边爬一边琢磨，不经意看到有一张张鬼祟的黑脸，从石树的枝干后面探出。

这些脸虽然没有五官，可是很显然他们在窥视观察岩壁上攀爬的人。

井云归抬头看了看那具尸体，收回思绪加快了速度。

“啪嗒”，清脆响亮的一声击落在井云归耳边，有个石块几乎贴着他的脸颊飞过，砸在岩壁上。

一个黑影蹲在对面的枝杈上，正朝他扔石子。

井云归顿时有些搓火，同时也很诧异，没想到鬼会这么讨人嫌。

另外几个黑影也跟着一起丢石头。井云归贴在岩壁上无法躲闪回击，却一下也没有被打中。

鬼尾精准快速地拍击飞过来的石块，起初还是击落，后来干脆猛抽回去。

那些黑影被抽飞回来的石块砸中，黑漆漆的身体喷出一股股浓烟。

井云归尽量不去注意身后的动静，集中注意力往上爬。

不知爬了多久，他的手都快没了知觉，终于接近悬挂在树枝上的尸体。

“送我过去。”井云归对一旁的鬼尾说。

鬼尾晃了晃，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卷住井云归的腰，从岩壁延伸生长。

井云归知道鬼尾可以变化，却是第一次看它长到这种长度。

靠近那些白茫茫的漂浮物时，鬼尾再度犹豫不前。

井云归疑惑道：“怎么了？”

鬼尾迟疑片刻，缓缓游动向前，穿过漂浮物的一刻，井云归感到一阵剧烈的颤抖。

他抬眼一看，不禁骇然，鬼尾接触到漂浮物的部分，竟然皮开肉绽。

漂浮物像无数细小的生物，包裹着鬼尾啃啮噬咬。

鬼尾散出紫气护体，可即使是这样，也仅仅是让自已枯萎腐烂的速度延缓。

井云归急迫地吼道：“到这里就可以了，我自已过去。”

鬼尾没有放松，还在执著地接近石树。

井云归眉头紧皱，用力掰扯缠绕在腰间的部分：“放开”

鬼尾略一迟疑，将他往石树方向甩去。井云归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一根树枝跳了上去。

不料他刚一落脚，潜伏在石树上的鬼影纷纷闪现而出，朝他跃了过来。

井云归再敏捷也比不上鬼魅，何况是在树上，躲闪都没有太多余地。

冲在前面的几个鬼影在他挥动的匕首间化作一团团雾霭，他的视线被染黑，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