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云归皱着眉，想起黄波坚持声称他背上有只“鬼眼”，坚信鬼都想得到这只鬼眼。

还有在看到轮椅男房间拼起来的画上，不知所谓的圆圈符号，他想也不想就说是眼睛。

看起来，黄波似乎的确对眼睛十分执着。

归根结底，是因为他很介意自已那对眼睛吗？

闫扉盯着陷入沉思的青年，探究地问道：“黄波还跟你说了什么？”

井云归抬起头看向医生：“一棵树。”

“什么？”闫扉的上半身离开椅背，胳膊压在桌上，手指停止了不疾不徐的敲击，“树？”

井云归点点头：“黄波说，镇上有一棵树，可能活了上千年，树干粗硕得要十几个人才能围祝它的枝条比柳树还要柔软，像水里的蕨类植物一样。”

“这又是关于黑湖镇的新故事吗？”闫扉叹了口气，“每过一段时间，就有人为这个不存在的小镇添枝加叶，上次是湖，这次是树，下次可能是山，或者海。黄波是一个有严重精神障碍的患者，你不要被他影响。”

井云归：“所以说，这里根本没有那样一棵特殊的古树？”

他不可能直接询问闫扉有关树的事，便谎称是黄波说的。

这番话半真半假，不完全是谎言，他才能说得稍微流利一些。

闫扉沉默片刻，起身走到井云归跟前向他伸出手：“我带你去镇上转一圈，让你亲眼看看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井云归盯着他的手，诧异地说：“可以这么做吗？”

闫扉坦率地说：“只要是对患者有利的方法，我都愿意尝试。我不希望你既受过去经历的折磨，现在还要每天胡思乱想，无法确定自已是在做梦还是醒着，这样很不利于你的恢复。”

井云归迟疑道：“医院的规定允许你这么做吗？”

闫扉俯身靠近井云归低声说：“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知道我们违反了规定。”

井云归失神地看着他狡黠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以为他体内另一个人的意识苏醒了。

闫扉给井云归找来一身常服，井云归在休息室换好衣服出来，正准备跟他出门，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

“等一下。”闫扉抬起双手伸向井云归，姿势像是要环住他的似的。

井云归一惊，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什么事？”

闫扉的动作顿了顿，用笑容示意井云归不用怕。他上前一步，拉起井云归卫衣后面的帽子罩在他头上。

“这样好一些，走吧。”闫扉收回手，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井云归不自在地拽了拽帽子。

之前他曾用石刺扎进闫扉的胸口，当时血流如注。

但现在闫扉显然没有受过伤的痕迹。

和传单上变换的地址一样，一切都让井云归无法寻找到一个稳固的支撑点、一件足以让他安心并确信的事。

罗非焉说闫扉身上有某种古怪的气息，让井云归一定要小心提防。

只是井云归在闫扉身上，什么异常都感觉不到。

所谓的古怪气息，究竟是什么？

第156章 入乡随俗

第156章 入乡随俗

第156章 入乡随俗

梅关医院为了保证病人不受打扰，坐落在一片山林中，距离城区较远。

上午来送菜的车要离开时，闫扉带着井云归搭了个顺风车。

沿途林木参天，风景清幽。

不知是黑松林格外高大，还是天气阴沉的缘故，井云归始终感到视线有些压抑。

“梅鼠乡总是阴天吗。”井云归自言自语地说。

“只是雨季的缘故，过了这段时间就会放晴。”闫扉的目光若有似无地从青年脸上瞄过，“你的家乡雨水很少吗？”

井云归听到“家乡”两个字，胸口不由得一紧。

他看着向后闪退的树木，语气幽幽道：“还好，多数也是集中在雨季。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