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井云归看不出来。
他亲眼看到的,就是一个普通的小镇,风景优美,气氛融洽。
他虽然不喜欢寺庙,可不空成就佛至少是真正的佛陀,不是鸦林镇那种邪神。
一切都很正常。
除了他,似乎没人见过兜帽男、女鬼、白瞳鬼物、虫发男。
正因为这样,他才无法确认那些东西是不是自已在做梦、在幻想。
哦对了,还有一个人见过!
井云归扭头看向对面空荡荡的床铺。
被关禁闭的室友是唯一一个和他一起经历鬼境的人。
是唯一一个可以证实他并非出现幻觉的人。
想到自已是否清醒要依靠一个精神病患者来证实,井云归心里自嘲地笑了几声。
只是不知黄波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这一夜井云归似睡非睡,醒来时脑袋有些昏沉。
不过想到很快就能让贺涟画出他背上疤痕的形状,他又打起了精神。
日常照旧是简单的早操,吃饭,然后自由活动。
井云归有了新的安排,他被编进一个小组进行集体治疗。
这种几个病人一起交流病情的方式,有利于让他们互相帮助、减轻孤独感,在集体中建立真实的人际关系。
井云归坐在草坪上,和其他几名患者围成一圈。
他们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有的在介绍自已的病情,有的只是发呆,还有一个在自言自语。
井云归的注意力都在对面的铁丝网那边,插在口袋里的手暗中摩挲着那支要交给贺涟的笔。
奇怪的是,每天准时出现在铁丝网后面的贺涟,今天迟迟没有露面。
“到你了。”旁边的病人提醒井云归。
“我?”井云归回过神,发现所有人的视线都击中在他身上。
这些精神病的眼神格外古怪阴冷,又异常严肃,令人无法直视,无法忽视,必须得认真说点什么才行。
“我失忆了,”井云归微微皱眉,“我不知道自已昏迷了多久,醒来之后依然有种在梦里的感觉。”
坐在他旁边的人瘦得离谱,大概是患有神经性厌食症,乍看上去就是一具骷髅骨架。
这个骷髅神情严峻地问:“那你是在谁的梦里?”
“什么?”井云归被他问得一愣,“当然是我自已的梦。”
骷髅一双凹陷干瘪的眼球死死黏在井云归脸上:“你怎么知道,你不是在我的梦里?”
井云归感到莫名其妙,又很好笑。他学着骷髅的表情严肃道:“也可能是你在我的梦里。”
骷髅的眼珠子颤了颤,向前探身说:“那麻烦你,让你梦里的我胖一点好吗,上次我差点被一阵风吹走。”
井云归郑重其事地点头:“我尽量。对了,我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贺清辉的人?”
骷髅一脸茫然地摇头,其他患者也是一样。
井云归问了一圈,没有一个人听过这个名字。看来沈老板要找的人不在这里。
滑稽的集体治疗结束后,井云归去铁丝网前徘徊。
直到护土过来叫他去闫扉那里,贺涟还是没有出现。
井云归来到治疗室,闫扉已经等在办公桌后,正在看一份资料。
他脸上那副金丝框眼镜为他平添了几分儒雅的气质,同时也有些冷冰冰的。
他的视线从资料上抬起看向青年,职业性的微笑挂在嘴角上:“坐。昨晚睡得比之前好些了吗?”
这话似乎是在说,确认了梅鼠乡是真实之后,井云归应该踏实了。
井云归点点头,继续沉默。
“还是没有对我开口的欲望吗?”闫扉不疾不徐,没有催促,就这样耐心地陪他坐着。
井云归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我只是不知该说什么。”
“说什么都好。”闫扉耐心地说,“如果你觉得对着我说不出来,可以把我想象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