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云归强迫自已稳定心神:“这本来就是井家代代相传的秘法。”
“代代相传,哈。”罗非焉的舌尖在染血的嘴唇上舔了舔,“我记得井家人的血,味道很糟糕。”
他似乎对自已愈发缥缈的身体毫不在意。可井云归能感觉到他抓着自已手腕的力量,不像平时那么恐怖。
“你,”井云归惊惧地打量罗非焉,“你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吗?”
听了他的问题,罗非焉笑容更甚。溅到他脸上的猩红液体,衬得那张明俊的面孔邪肆诡艳。
他眼中透着幽深的意味,笑容带着危险的气息,井云归脊背攀上一股寒意,愈发忐忑紧张。
“你在这里,我还能去哪。”罗非焉将井云归的手臂拉到唇边,顺着他皮肤上流淌的血液向上舔舐,含住汩汩涌出血液的伤口吮吸。
从始至终,那双竖瞳的视线都没有离开井云归的眼睛。
井云归像被施了定身咒,僵硬地盯着那双蛊惑人心的鬼瞳。
罗非焉咽下青年的血,染红的嘴唇露出妖异的笑容。
他身体更加虚化,却还不肯离开,抬手按在墙壁上,对被禁锢在身前方寸之间的青年说:“可惜你的血太甜了,没法把我吓跑。”
井云归喉结艰难地滑了滑,挤出沙哑的声音:“你到底要怎么才肯放过我?”
罗非焉阴沉地笑道:“你就那么盼着我消失?我有害过你吗?”
井云归转开视线说:“你是没有害过我,可你的存在本身,对鸦林镇每一个人都是威胁。”
“鸦林镇,威胁……”罗非焉咀嚼着这几个字,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那你就祈祷你们敬仰的山神,能保住每个人的贱命吧。”
他捏住井云归的脸颊,强横地咬住井云归的嘴唇。
这吻冰冷凶残,带着愤怒和恨意,激起了井云归对第一次被侵犯时的记忆。
他无处可躲,只能紧闭双眼承受罗非焉来势汹汹的怒意。
好在很快,这个吻便戛然而止。
井云归睁开眼睛,罗非焉已经消失了。
澡房里只有哗哗的水流声,水滴从青年垂落的发丝上落下,滑过他苍白的脸颊,掉在飘着血的水里。
井云归低头看着潺潺流淌的血水,很久都没法回过神。
你在这里,我还能去哪。
罗非焉说这句话时苍凉的语气,不断回荡在井云归耳畔。
他心神不宁地包扎好伤口,躺在床上彻夜难眠,翌日一早起来,就和陈桐他们去运粮上山了。
陈桐见他手腕包扎的纱布里还渗着血,吃惊地说:“你怎么受伤了?看起来还挺严重的。”
井云归心不在焉地敷衍道:“做饭的时候不小心弄的。放心,不会耽误干活。”
“我是担心你干不了活吗?”陈桐生气地说,“我这是关心你。”
井云归面无表情:“哦。”
虽然井云归平时表情也不丰富,但陈桐能感觉到他现在情绪很差,便没有继续追问。
井云归总忍不住想,罗非焉被他的血气侵袭,现在怎么样了。
但之后运送粮食的几天中,罗非焉都没有再出现过。
凶神终于不再骚扰自已了,井云归该如愿地安心才是。
可他心里还是如之前一样,空得仿佛天地之间什么都没有,只装着自已看不懂的躁郁。
他只有拼命干活分散注意力,免得稍不留神就琢磨罗非焉的事。
鸦林山靠近山顶的位置和半山腰处各有一个洞,里面相连通。
山顶洞口有一道瀑布,一直流淌到山腹里。
据说山神的居所就在山腹之中,流经此处的水沾染了神气。
酿造祭酒的水就取自这里,酒浆呈碧青色泽,十里飘香,名为鸦青酒。
每到祭典前,被选中的青年都要去山上酿酒,期间不能离开,目的是不让献给山神的琼浆沾染尘俗气息。
据说这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