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宵也是倒霉,被母蛊寄生,到处散播蛊毒,凄惨客死他乡,只剩一把骨灰被同伴带回家。
“你说了这么多,那煞是啥样?”
“山神消灭灾煞的时候肯定打得惊天动地吧,纪事里没讲吗?”
井云归知道罗非焉就坐在回廊另一端,可他不敢往那边看,只顾低头喝闷酒,很快就感觉身体好像在飘。
“这不知道,我看的那卷纪事里没说。”陈桐摆手道,“我要讲的是古战场上的一个传奇。”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变小了,陈桐继续。
他看的那卷纪事里有一段记载,说当时山神庙里的人去天堑收敛尸骨、作法驱邪,发现一件奇事。
尸横遍野当中,竟有一身影兀立。他们以为人还活着,走进一看,其实人早就死了,站着死了。
只是他虽然已经死去多时,戾气仍然不散,手中紧握长刀,仍可见生前杀伐英姿,令人望而生畏,又肃然生敬。
“这人活着的时候,肯定是个杀神。”有人咋舌道,“死了还站着不倒,真是硬骨头。”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青年们喝着酒吹着风,幻想着旗帜飞扬杀声震天,大马金刀纵横沙场的将军,亡而不倒的屹立身影,不禁热血沸腾,心驰神往。
井云归呆呆地捧着碗,浑身都在发烫。
这酒很怪,喝进肚里之后先是热辣,随后一丝丝沁出辛甜回甘,在胃里宛如一汪活水,不停荡漾。
他甚至能感觉到体内泛起的甜腻涟漪,一层一层不住扩散,漾得人神魂摇曳,飘飘欲仙。
他终于忍不住看向回廊另一边,和自已隔着很远距离的罗非焉。
即使那人现在用的是另一个人的身体,但此刻的眼神却是井云归所熟悉的。
他不止一次看到过罗非焉的眼中流露出这样宛如月光般温柔迷人的神色,好像在注视自已宠爱之物。
井云归清醒的时候,很惧怕罗非焉这样的眼神。
只要保持畏惧和警惕,就不会陷入泥淖。
可他现在不清醒。从未被认真疼爱过的人,怎么可能抵抗那样的注视?
他一瞬间陷入罗非焉的眼神,无法自拔地沉了下去。
其他人也是神情迷醉,说起话来黏糊糊的,内容也变成了让人心跳加速的话题。
“棺材子,你从小多次进出黑木林,遇到过美艳女鬼没有?”
井云归盯着罗非焉,迷迷糊糊地说:“算……有吧。”
“还真有艳福啊”陈桐搂住他的肩膀,热乎乎的身体贴上来说,“给我们详细讲讲,那女鬼美吗?”
井云归醉醺醺道:“嗯,大美人……”
“哦哦哦,”陈桐带着其他人起哄笑道,“艳福不浅啊,那你和美艳女鬼发生过什么没有,我看书里写的,一般这种情况那肯定是翻云覆雨……”
井云归看着罗非焉噙着笑意的眼神,脸红得要滴血,一味摇头不语。
陈桐啧了一声,笑话他说:“你是脸皮薄不好意思说,还是编不下去了?”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谁不知道咋回事。”
“别这么说,人家纯情着呢,遇到女鬼就红着脸跑了。”
哈哈大笑声中,井云归不经意间看到陈乐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已,酒劲儿瞬间更冲了。
他像是警告陈乐,又像警告自已一样嘀咕:“再美也是鬼……害人的鬼……”
“那又怎么了,”陈桐满不在乎地哼笑一声,神经质地把碗摔了出去,“哪怕他在十八层地狱,我也要……”
井云归视线缓慢旋转,陈桐和其他人说了什么,他渐渐听不清了。
酒母还没蒸馏,又只是尝尝味道,本来不该有什么事。
万万没想到鸦青酒竟然这么厉害,一碗下肚别说神智清不清醒,连三魂七魄都要烧化了。
井云归按着肚子,感到五脏六腑都在融化。
但奇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