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云归哪里知道答案,他本该问问罗非焉的,可光顾着纠结自已的心思,把这事儿忘得干干净净。
陈桐一挥手说:“走,去酒窖。如果窖池里真的全都是尸体,咱们这鸦青酒等于白酿。”
有人脸色惨白地说:“草,我们全都喝了酒母……呕……”
青年们一个个脸色铁青,胃里极其不舒服。
“你真没事吧?”陈桐看向井云归虚浮的脚步,“你看起来很虚弱,是被鬼折磨的吗?”
井云归脸上一热,含糊地“嗯”了一声。
陈桐神情凝重地说:“睡在大殿余下的人虽然没有失踪遇害,可是发生了一件很诡异的事。”
他照顾井云归的速度放慢脚步,边走边说。
上午众人逐一睡醒后,纷纷说自已做了个梦。
喝醉睡着做梦,这都不算什么,但所有人做的却是同一个梦。
他们在醉倒之后并不知道自已是在做梦,以为一切都是自已亲眼目睹、亲身经历。
在这个真实感极强的梦里,他们听到鸦室大殿里传来冗长的吱嘎声。
神门突然自动开启,缓缓朝两侧敞开。阴冷腥涩的风呼啸而过,送来了仿佛幽冥中的低语。
在他们趴在廊檐下惊恐地张望时,伴随着幽渺的摇铃声,有一队人不知何时在他们身后出现。
这些人抬着一个个酒缸,口中念念有词,步履沉重却坚定地朝神门走去。
他们的脸是模糊的,做梦的青年没有一个看清他们长什么样。
这队古怪的人一步不停地穿过大殿走进神门。
等他们的身影全部消失,刺耳的吱嘎声再度响起,神门缓缓关闭。
就在只剩一条窄缝的时候,有个东西在缝隙间停顿了一下,随后一晃而过。
陈桐的眼睑神经质地跳动着,不得不用指尖压了压:“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我在梦里没有任何感觉,也没有任何反应,整个过程人都傻呆呆的,其他人也是一样。醒后回顾时才意识到,那个晃过去的东西是一只眼睛。一只……巨大的眼睛。”
井云归瞠目结舌:“每个人都做了个这个梦?”
“怎么说呢,”陈桐困惑道,“与其说是每个人都做了一模一样的梦,不如说所有人都在这个梦里。它和我们清醒着共同经历了这件事没有区别。”
树影婆娑,正午的阳光突然冷了几分。
井云归没想到,鸦青酒给其他人带来的影响,比他的严重得多。
更没有想到,神门竟然在其他人的梦境里,再度开启。
陈桐他们见到的巨大眼睛,和井云归看到的巨大利爪、獠牙巨口,该不会都属于同一个东西吧?
“以前听林老师说过,这叫什么集体……”陈桐努力回忆,“哦对,群体幻觉。”
井云归:“什么意思?”
陈桐抓了抓头:“具体的我记不清了。大概意思是很多人聚在一起,受到同一个环境影响,还有啥潜意识、暗示之类的,会产生同样的幻觉。”
井云归没听懂,还是选择最简单的解释:“不就是受到鸦青酒的影响吗。”
陈桐耸耸肩,忽然又想起什么:“后来我又做了个梦,梦见你被一条紫黑色巨蟒般的怪物缠住拖走。醒来之后看见你不在回廊,以为梦是真的,差点把我吓死。”
井云归心里咯噔一下:“还……还有这种梦?其他人不会也梦到了吧?”
“那倒没有,这是属于我自已一个人梦。”陈桐冲井云归挑了挑眉,笑得不是很正经。
井云归觉得他好像在暗示什么,不自在地追问:“你还梦到什么了?”
陈桐笑而不语,只是摆了摆手。
井云归更加不安了。
说话间他们回到了酒窖所在的岩洞。
走得快的几个青年等在入口,不敢贸然进入查看,等井云归和陈桐赶上来才一起进入。
岩洞弥漫着浓烈的酒气,地上到处湿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