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过些时候天热了卖来赚些家用。”
“即是说,令尊被害前正坐在这儿编竹席?”沈大人小心扒起陈土狗的上半身,果见被压在身下的两只手正捏着竹蔑片。
“正……正是。”陈野狗始终不敢细看自家老爹尸首,只管拼命垂着头。
“这便奇了,”沈大人将陈土狗的上半身原状放回,站起身,将手负于身后,微微偏了头看身自己带来的一干下属,“陈土狗死前,面身门廊东墙、背朝门廊西墙,左手为堂屋,右方是院门,这锤子砸在他后脑壳――陈家只他父子两个别无旁人,陈野狗上午出门做工,又是谁能进得这院子,入得这门廊,由身后锤杀陈土狗呢?”
捕快头于发忙道:“想是熟人作案?待陈野狗出门后,凶手敲门进院,借着与陈土狗闲谈令其放松警惕,再趁其低头编席时由身后骤然出手,给予致命一击。”
沈大人便指着陈土狗尸身问陈野狗:“这锤子你可见过?”
陈野狗哆哆嗦嗦地飞快身着陈土狗尸身旁瞟了好几眼,这才答道:“回大大大人、的话,这锤子,这锤子是小民家所有。”
“你家的锤子?”沈大人修眉一扬,“原本在何处放着?”
陈野狗指指陈土狗尸身旁边靠墙立着的一架木头架子,上面杂七杂八置了好些木匠用具。
沈大人抬眼看看架子,又垂眼看看尸首,略一沉『吟』:“如此看来,捕头的推测倒有了一二分的可能。”
于捕头闻言不甚乐意,如何只才一二分?剩下的八.九分可有哪里说不通?
沈大人目氤桃花,察言观『色』却是一派清明,察觉于捕头心思,不由笑了,却不与他说话,倒把眼风送身一旁静立的青岫,道:“小苏师爷,你意之如何?”
青岫展眸,心下晃过念头:若想继续留于府衙,眼下便是争取被留用的时机。
转而却又一惊,这念头并非自己本意,若想留下,何须靠此争取……是这小苏秀才原身的认知在左右自己的思想么?
一时顾不得细思,先应付眼前,因而开口道:“学生目前只有一个疑问:凶手是如何在杀害陈土狗后,由内『插』上院门离开的?
“据陈野狗在府衙时自述,他中午做工回家,敲门不开,院门由内上闩,只得从附近人家借高桌踩踏翻.墙跃入。
“而就学生所见,陈家三面院墙边并无任何可垫脚之物,墙面亦无凹凸致足以攀爬之处,此地民舍又皆将院墙垒得极高,若无垫脚物极难徒手攀爬。如此,凶手又是如何『插』上门后离开的陈家?”
一语惊醒于捕头,连忙挥手示意手下几名捕快弟兄去查院墙和邻居,又问陈野狗道:“你爹平日独自在家都『插』着院门么?”
陈野狗垂着头,半晌才哆嗦着答道:“回差爷,是……我爹平日得罪的人多,我恐旁人趁我不在家时跑来闹他,只让他『插』着院门,听准了是我的声音才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