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12月20日，纽约。

我握着电话在顶层套房的二楼廊道中来回踱步。

几个小时前，这里有四个男孩。其中两位，当然是杰瑞和米卡，都有一个人演出一部电影的口才和精力。亨利和狄兰未必就没有这样的口才和精力，但好在他们对此不感兴趣。无论如何，当他们四个齐聚，足以是一个闹哄哄的派对。大部分时候，我一刻不得清净。

不过，不知发生了什么，我与哈德良酒店的总经理谈完事情回到这里，四个男孩集体消失。布置20s风格的生日派对团队倒是已经开始工作。

电话那头是爸爸，我接到这个电话时，其实有点吃惊。自然不是因为我过生日，爸爸打电话给我。而是这个时间。在G城，现在是半夜。但考虑到妈妈先前在电话里说，爸爸今晚没回家睡，也许他出差了。

从夏天到现在，四个月来，爸爸只干过一件耐人寻味的事，就是在亨利过生日时送出了伦敦地产公司的相当份额的股份。其余再没有任何细节令人联想到他生病了。

九月份时，爸爸有段时间未公开现身，曾有G城媒体报道他死了，直接被告到破产。

“阿宁怎么不讲话，难道是嫌我送你的礼物不及亨利？”爸爸在电话里同我开玩笑。

“当然不是，爸爸。”我怔怔望着窗外，雪越下越大，好几个朋友的航班都要因此延误，“我本来还想写份详细报告给你，讲讲这幢大楼的价值，你直接认可，省掉我好多文书工作。”

我也在开玩笑。钱卓铭被称为地产大亨，向来眼光独到，他如果看不到这幢大楼的价值，那在G城不要混了。我认为他不一定会同意的原因，来源于永靓姐看不中这个投资，她更乐意在纽约新盖大楼。

我才讲完电话，亨利和杰瑞二人披着白浴袍出现在了楼下。

狄兰呢？米卡的话又在我脑中响起。

他们似乎是刚游完泳回来，且都没有吹头发，甚至没有拿毛巾擦一擦。

不知怎么回事，看着他们头发上的水滴不断往下落，我心里愈发焦虑和空洞。

“生日女孩，你叫Daddy真好听。”杰瑞甩着他湿透的杂金毛，嬉皮笑脸跟我说话。

我抓着电话，反应好像有些迟钝。

只见亨利猛地推了一把杰瑞，凶巴巴的威胁，“你还没被揍疼是吧？”

我滞涩地看过去，杰瑞的左边脸颊仍然蛮肿，看着都觉得疼。

杰瑞对上我的目光，稍稍一愣，微微笑着对我说：“我吃了止疼药。不疼。”

我点点头，慢慢往楼梯下走。

亨利仔细看向我，眼睛里透出担忧，用逗我的语气问我：“怎么闷闷不乐的？难道真的是因为爸爸送我的礼物更贵重？”

我倏忽一笑，强迫自己把异怪的情绪丢掉，与亨利讲玩笑话，“对啊，气死我了。”

亨利仍是怀疑地看着我。

但我刚刚走到近处，他突然“袭击”了我。

亨利一把把我抓到他怀里，凑近了，像小狗一样摇晃湿漉漉的脑袋，甩了我一脸水，有的渗进脖子里，凉凉的。

“亨利！”我哭笑不得的高声斥道，整个人被他困住。

“嗯？怎么了？”他居然好意思答应。

“放开我。”我一边躲避他的“袭击”，一边推他磐石似的胸口，他的浴袍都被我扯开，我还是没能挣脱出去，“你怎么跟个小狗一样，你到底几岁……”

忽地，一只手抓紧我的小臂，把我生生拽离了亨利的怀抱。

钱宁

POV：钱宁

我惯性往后退了两步, 杰瑞的另一只手试图帮我保持住平衡，正要去到我的后腰，我一瞬间站稳了, 而且做出了抬臂的动作。

杰瑞立刻松了手, 冲我绅士地笑了笑, 他又笑脸去看亨利, “淘气的弟弟，不是么？”

他的口音与狄兰的如出一辙。所以当他们讥讽什么的时候, 总是自带傲慢和高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