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房门,卧室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没有睡。
我轻轻走到床前,开了一点壁灯。
微黄的光线极暗,照在她美好的犹如幻景的睡颜上。
她呼吸均匀,睫毛安定,嘴唇红润。
只是这样看着她,我已经兴奋了。
我在床沿坐下。“那边答应了新的报价。”我笑着低声诉说,“哈利觉得搜索引擎不值这个数。我能说什么呢?他毕竟是学经济的。”
我的夜莺没有任何反应。
我的手伸进薄被里。
黑暗中,她的呼吸乱了,眉间蹙起,眼睛紧闭,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动听的吟唱。
“我不去看度假酒店选址了。”我的手没有停,嘴上继续说着话,“你会觉得我不成熟,我不信任你,对吗?我一会就飞回旧金山做点你会认为我成熟的事,我去完成交易。哈利那奸商还想着压价,交易得黄。”
她的呼吸和声音都愈加失控,性感柔软的身体在被下动情地扭动着。
“除非你想要我留下……不然,我要回我的老鼠洞了。”
钱宁蓦然睁眼,点亮了整个世界,她咯咯笑了出来。
……
我最终没有跟钱宁一起去见狄兰和王子。
离开Odyssey House之前,我们约好她三十岁生日在艾林城堡见。我从她的眼眸中看到了她的猜测。
那么,她会来吗?她会答应吗?
这是我最后一次追着她的裙子满世界跑,还是注定要不死不休?
亨利;狄兰
POV:亨利
傍晚时分, 色彩斑斓的有轨电车慢慢悠悠地穿过楼群,斑马线上满是行色匆匆的人群,商铺门口醒目的广告牌亮起, 上面画着美味的叉烧饭。
我刚在Pub和几个员工一起喝了一个品脱, 坐在车里看着这座城市进入夜晚。
它和伦敦有点像, 比如靠左行驶, 比如这个时间,写字楼附近的Pub门口站满了西装革履的男人们, 也有女人, 少一点。多数所谓精英行业, 仍是“男孩俱乐部”。
我上周刚度过二十六岁生日,已经拿到皇家建筑师,是一家建筑事务所的创始人,正在担当一个重点商业项目的主设计师。这是我十二岁在那个破船舱里所梦想的事。
我应该感到幸运, 我应该心怀感激, 我应该觉得幸福……我好想她。
她在迪拜, 比我早四个小时, 可能正在跟阿拉伯王子谈生意。
我试着打了一个电话,她没有接。
狄兰也在迪拜, 整个2001年都在。他接的那个项目是事务所开业以来最重要的一个项目。委托人正是钱宁今天要见的那位王子。事实上,我知道狄兰今天也约了委托人见面。
我于是给她发了条信息。
快到山上时,钱宁回了:【我也挂念你, 今天忙吗?晚点打给你,我碰到狄兰了, 诺亚也在。】
我盯着手机屏幕淡淡笑了下。
“好消息啊, 亨利少爷?”财叔问,后视镜里那双敦厚的眼睛笑着看了看我。
很难想象财叔年轻时候那些神奇的经历, 不像切尔诺夫,后者一看就是个有故事的人。
1998年元旦清晨,当俄罗斯人在白橡木外找到我,他和我分享了一个他还是克格勃时,爱上了一位已婚物理学家的故事。听着像一部冷战时期的谍战电影,或者不知几流的小说。我算是知道切尔诺夫的物理学知识从哪里来的。
但我既忘了切尔诺夫为何与我分享如此私人的事,也忘了我为何那时候会在白橡木外。有点可惜当时我的车里没有伏特加。当男人们在深夜和凌晨聊女人,总少不了酒精。就像后来那年皇家赛马会期间,我和狄兰、JA在本廷克庄园。
“不算。”我说。财叔闭上嘴巴,没有再问什么。
每次我同钱宁讲我想她,她都会讲回来,我知道她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