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在车里面，没有出来。

待我走到车边，切尔诺夫已经打开了车门。

我看到她第一眼，也看到了她唇上的伤口。

“别问。”钱宁垂了垂眼，旋即抬眸看向我，眼神复杂而冷静，“我和他结束了。”

我的脸色必定难看至极，但在愤怒与嫉妒之外，还有别的情绪。

“狄兰，你问我‘但是什么’，”她轻言细语地说着，“但是，我当时期许的是你，1999年12月31日晚上，在GB号上，我想要的也是你。但是，一个多月后的情人节乃至之后两年发生的一切，让那个‘但是’变得讽刺，没有意义……”

“对我而言有意义。”我低沉打断她，盯紧她的眼，“这是你为什么现在在这里，钱宁。”

她轻微摆着头，神情罕见的严肃，“真相是，我更爱我自己。不管是骗了谁，没骗谁，开始和结束，都是遵从我自己内心的选择。”她顿了顿，“或者说，欲望。”

车顶的灯光照着她美丽的容颜，她像二十三岁那年一样优雅坚定，一双充满自我确信的清亮眸子里有精明与野心，也有温柔和慈悲。

她很古怪，她真的很古怪。从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对她充满好奇。

后来我知道了她的故事，这七年，我们又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故事。

她古怪地统一了本不该统一的诸多人性，而我从来都觉得Duality是那么优雅迷人。

“我知道。”我确定无疑地说，钱宁这一瞬有些惊讶，“我一直都知道。”

我们比现在更年轻时，当我们在车外那幢巴洛克建筑的各个角落里做-爱，已经谈论过太多爱欲和政治，还有科学和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