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会儿那痛意才蔓延开来。
不过跟保住性命相比,这点皮肉之苦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她不在意地说道:“没事,就是点皮肉小伤,我回去擦点药膏就没事了。”
“伤了手,以后连银针都捏不住,这也叫没事吗?”
沈晚晚:“……”
哪就至于这么严重了。
她就是手掌擦破点皮而已。
结果不等她开口,右手手腕就被人握住抬了起来,药粉雪沫般飘落下来,带来丝丝凉意,火烧火燎的刺痛感被压制住。
然后是另一只手。
沈晚晚:“……”
两人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从她的视角望过去,能清晰地看见男人长睫颤动的过程。
她有些不自在地往后仰了仰头,结果才仰了一半,脑袋就又让两只大手按着扳了回来。
“别动,面纱歪了。”
就见才给她上完药的燕王殿下,又 认真地帮她正了正脸上的面纱。
沈晚晚:“……”
薄薄一层面纱,能挡住外界窥探的目光,但却挡不住近在咫尺的呼吸。
沈晚晚的面颊一下子滚烫起来,心道幸亏出门前戴了面纱,不然她这张脸红的,只怕都没法见人了。
话说,看着冰山一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燕王殿下,没想到还有这么平易近人的一面。
然后下一瞬,就见刚刚还平易近人的燕王殿下,黑眸中忽然迸射出凌厉的寒芒,目光冷沉地望向白起善。
明明一言不发,可就是令人如坠冰窖般遍体生寒。
白起善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一边暗恨没能撞死沈晚晚,一边恼怒他又来坏自己好事。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第一次是在齐府,要不是这人弄了个投壶的新玩法,江新月也不会射伤他;江新月若是没失手射伤他,药膏的事情就不会暴露;药膏的事情要是不暴露,后面沈晚晚也不会跟他退婚,害得他声名狼藉不说,言官狗也追着他咬,以至于圣人都对他生了厌弃之意。
细算起来,这人好像才是毁了他的罪魁祸首。
这笔帐一理清,白起善脸上本就薄弱的伪装瞬间分崩离析,脸上只余盛怒和狰狞,两眼赤红地瞪着陆回。
后者却在将人脸上的伪装击溃后便收回视线,低声对沈晚晚道:“看见右边街道酒楼刚出来的那位身穿宝蓝色圆领长袍的男子了吗……对,就是他,御史台张大人的小舅哥,叫张庭安,是张裴毅的亲舅舅,现下在巡防司当值,负责这一片的民生。”
“张裴毅”这个名字一入耳,沈晚晚的眼眸不由得眯了眯,她可没忘记此人,那日街头上她一手挑拨离间计,让张裴毅和白起善反目成仇。
之后,张裴毅的父亲和叔父们便开始带着御史台的一群言官们卖力弹劾起白起善来。
白起善能以一个状元之身受到圣人厌弃,除了她在民间带起来的舆论影响外,这群言官的弹劾也至关重要。
亲外甥让人在背后如此非议,张家舅舅应该很高兴为外甥出口恶气吧?
或许,她还可以趁机将年前相国寺马车滚下山坡的旧事也翻一翻。
心中这样想,沈晚晚微眯的眼眸中便泛起寒意来,她当即怒视着白起善,冷声道:“白公子,今日之事,你是不是应该给大家伙一个交代?”
她抬手指向马屁股上的血槽,沉声说道:“君子六艺,骑射亦在其中,白公子出身世家,想必也是学过骑射课的,你明知道马儿是种敏感的动物,受到惊吓时已经处于紧张状态,这个时候应该放松缰绳进行安抚,抽打只会让马儿更加惊慌不安,引发更加严重的事故,可你却如此用力抽打马儿,你这跟故意纵马伤人有什么区别?”
不是所有人都懂御马之道。
但是所有人都长了耳朵,沈晚晚又将道理拆开了掰碎了塞进他们耳朵中,一时间众人都惊讶得瞪圆眼睛。
再看看马屁股上那道血淋淋的鞭伤,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