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南北早想躺下睡觉,一直忍着没睡,还不是为了给领导面子。
他抓起被子盖上,昏沉沉地想,什么破领导,追到别人家里要礼物。
不到一秒,南北睡过去。
薛尧见南北睡熟,探身关了卧室灯,在黑暗中瞧了南北好一会。
前阵子夜里总睡不好,有什么东西梦了又梦。
现在他想起来梦到什么。
正因为想起来,所以思绪繁杂,讲不清什么感觉。
仿佛一树梨花扑簌簌飘落,拂过心头的微痒,“咚”地跌在心脏里,带起轻飘飘而又沉甸甸的惆怅。
薛尧叹息一声,望了望漆黑的窗外,拿起自己的夹克,慢慢穿上,关灯走出去。
地暖开的足,棉被厚实,南北早上生生被热醒。
他掀开被子,慢吞吞坐起来,摸了摸头上的汗,去浴室冲澡。
冲到一半,想起昨晚没刷牙就睡过去,准备呆会刷两次牙。
乘地铁间隙,南北反复琢磨昨晚,隐约记得薛尧戴手环戴了许久,还问他“就这一个礼物?”
薛尧长得道貌岸然,没成想挺贪财啊,看不上四五千的智能手环。
南北忽地心烦,这段时间老应酬,搞得他白天精神不好,买的礼物领导还嫌便宜。
南北刚进办公室,连口水都没喝上,就被薛尧一通信息叫走。
南北拉开转椅,坐在薛尧对面。
“南处长,工作适应的如何。”
南北头皮发麻,薛尧每对区长们称职务,就代表那人最近办事不利,要被训话了。
南北嘴上说套话,“谢谢城长关心,我适应的挺好的,请领导指正。”
薛尧笑呵呵的,亲切得很,“指正谈不上,你办事干脆利落,思路清晰,但是呢,咱们组织啊,讲究团结。”
南北心中警铃大作,他怎么不团结啦?谁打他小报告了?
南北很想问薛尧。
在你们那,直接表达到底判几年?每次话说一半。
薛尧拉开小型打印机纸盘,拿出张打印纸,俯身用马克笔写了两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