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1 / 2)

姜贞就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带着落荒而逃的狼狈。

她心中一沉,原本只是试探,没有想到沈德龄的反应足以证明,吴参政当时的暗示并非空穴来风,爹果然同元真太子庙有所牵扯。

沈德龄如今可能正处在崩溃的边缘,希望恕哥哥那里能对他造成致命的一击。

姜贞从袖中取出帕子,细细地擦干眼泪,方才眼中的柔弱一瞬消失,眉宇间尽是孤绝。

沈德龄一路疾行,魂不守舍地回到家中。

院子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木盆,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他的妻子和儿媳妇还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在浣衣,自从他失去了工部的官职,一家人的日子就过得紧巴巴的。

见他回来,脸色十分难看,妻子忙迎上来,担忧地问道:“当家的,这是怎么了?没有拿到工钱吗?”

沈德龄浑似木胎泥塑,麻木地从袖袋中掏出一个荷包,“这是工钱。”。

妻子惊喜地接过荷包,掂量着里边儿的数量,与以往并没有多少差别,甚至还多了一些,心头高兴,但看见丈夫难看的脸色,疑惑道:“既然拿到工钱了,怎么这个样子?出什么事了?”。

沈德龄心里翻江倒海,却又不能同妻子说太多,只摆了摆手,疲惫地回到屋里。

尽管如今屋宇狭窄,但因为两个儿子要读书,因此沈德龄还是将堂屋的一角僻出一个单独的房间,当作二人的书房,他每日回来,都要先去看看两个儿子的功课。

走进书房,儿子们正满头苦学,与以往沉重的表情不同,今日二人谈笑生风,看起来很是高兴。

沈德龄稍微回过神,走过去笑着问道:“怎么?今日在书院有什么收获?”

大儿子沈越激动地回道:“爹!我们今日得到了陈先生的指点!”

沈德龄一愣,他不记得书院里边儿有一个姓陈的先生。

这时二儿子嗔道:“爹,您要是早告诉我们陈先生学问如此渊博,我们还何必去读那劳什子书院呢?”

沈德龄纳闷道:“哪位陈先生?”

两个儿子面面相觑,沈越小声回道:“就是住在

桐林巷的陈先生呀,爹您忘了?他和他的妻子从前还来我们家吃过饭呢。”

不过当时陈恕是穿着常服来的,也没刻意展露才华,沈德龄又故意不想让家人与姜贞夫妻俩接触过多,因此没人知道陈恕是去年的榜眼。

沈德龄脸色一白,嗫嚅道:“他……同你们说了什么?”

提到此事,沈越更加激动了,拿起桌上的文章给沈德龄看,“爹!陈先生竟然曾中过榜眼,您看,这是他给我改过的文章,夫子都震惊了!”

沈德龄只感到头脑中一片嗡鸣。

第84章 真相我只信事在人为!

沈越只见他爹面如金纸,摇摇欲坠,不解地问道:“爹,是有什么不妥吗?”

沈德龄缓过神,疲惫地摆了摆手,他忽然察觉到,姜贞到底有多执着,她准确地掐住了他的命脉,让他不得不重新思考,是否应该将真相告诉姜贞。

沈越一向懂事,以为爹是因为自己同陈先生来往不悦,立马放下手上的文章,担忧道:“爹,如果你不悦,那我以后便再也请教陈先生了。”

他心里很遗憾,夫子都说了,陈先生的学问精深,跟着他学习必定大有进益。

沈德龄沉默不语,一番煎熬之后,叹息了一声,拍了拍儿子日渐消瘦的肩膀,“爹没有不悦,陈先生满腹诗书,有他指导你们,爹很放心。”

或许,命运就是给他开了这么一个玩笑。前十几年他为了那个秘密日夜难安,曾得到了一些东西,如今尽数失去之后,却还要靠这个秘密让后人得到荫庇。

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沈德龄妥协了,从书房离开后,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卧房走去。

桐林巷陈家,姜贞正与陈恕说起沈德龄。

“看来就是我们想的那样,元真太子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