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季越摇头,“怜怜,若是大哥没有牺牲,若是……若是当年父皇没有出事,最后成为皇帝的是五皇兄,那一切会不会都会不一样?”
“会。”
虽说季越心中也早已有了答案,但是当他见童怜如此果断的点头时,心中的低落却是怎么也止不住。
只是,就在季越开始后悔之前,童怜却先一步道:“大殿下征战沙场十余年,陛下却从未立他为储君,想来也是知晓大殿下是将非君。陛下您是先帝唯一的嫡子,若非后来诸多意外,陛下想来也是想要待您再长大些,立您为太子的。”
“可”
“小殿下。”在季越开口之前,童怜浅笑道,“您的太傅也曾教导过先帝,虽说曾太傅已经告老还乡,但若是您当真不知应该如何是好,不若修书一份令孟苋亲手交到曾太傅手中吧。”
闻言,季越沉默许久,他并没有开口询问为什么不能像童怜讨教,只是在心中将童怜所言默念了无数次后点头应下:“朕知晓了。”
见季越重新打起精神,童怜又问:“小殿下可要吃些糕点?听孟苋说,您还尚未用午膳。”
“吃!”季越兴冲冲道,说着还拉着童怜的手说,“怜怜也一起吃些吧。
“好。”
陪着季越吃了些糕点,童怜这才从宫中离开。
拾六看着面露疲色的童怜,不禁问:“你昨夜不是说将人得罪了么,今日这是带着糕点入宫请罪的?”
童怜阖眸依靠在车厢内,伴随这马车的轻微晃动早就有些昏昏欲睡了,听了拾六的问题,强打精神道:“那位重情,就算是秦王拿着当年的证据去质问他,在他没从我这儿得到准确的回答前,并不会轻易将我弃了。”
“所以呢?我在屋外听着,你可像是在给他指点迷津。”拾六问,“童掌印恕属下愚钝,小皇帝若是当真知晓了一切,对你而言又有什么好处呢?”
“没有好处。”童怜皱眉道,“可如果我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做,他需要多久就能确定那些都是我做的呢?”
这话倒是不假,毕竟季青和可在一旁虎视眈眈,就等着童怜彻底失了帝宠,好一举将他拉下马呢。
大致思考了一下现在的局面,拾六不禁咋舌:“童掌印你说您这是何必呢?若是当年丝毫不干涉,或许也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糟吧,再不济将所有事都早些同小皇帝说了,现在也不需要担心季青和在你们二人之间挑拨离间了。”
闻言,童怜轻笑一声。他睁眼看着自己的手掌,似是自嘲道:“拾六,景帝可是我杀的啊。”
当初在让人给景帝的药中多加了两味让人昏睡的药材后,他让孟实调开了其他暗卫,又让拾贰用景帝的语气声音叫苏志安去屋外候着。等他入了养心殿后,便用季岑给他的匕首刺入了景帝的胸膛……
回忆着当年的场景,童怜只觉得鼻尖再一次萦绕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就连掌心都变得黏腻。
他缓缓闭眼做了几个深呼吸,继而开口道:“直说了怕是我连今日入宫的机会都没了。”
拾六粗略一想,觉得童怜所说也的确有些道理:“所以,童掌印您做这么多都是为了什么呢?”
“不知道。”
童怜在听见拾六的问题后难得沉默了两息,最终却依旧给出了这么个答案。倒不是他不愿意和拾六说,只是时至今日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做这些是为了什么了。
看了眼车厢内近乎要睡找了的童怜,拾六叹了口气说:“回府后可还要用午膳?”
“不必了,我回去睡会儿。若是有事你再来……”
这话说了一半便没了后续,拾六等了会儿没听见后文,转头才发现童掌印竟是直接靠着车厢睡着了。
童怜这一睡就睡了两个时辰,一直到快用晚膳的时间才悠悠转醒。他撑着上半身从床上坐起,因为隐隐的头疼止不住皱眉。
婥月进去的时候,恰巧就看见童怜掀开了被子似乎是准备下床,这一下可将小丫鬟吓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