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如巴尔特可有说什么?”童怜直接开门见山道。
拾伍微微摇头:“如巴尔特比属下想象的更加谨慎,属下现在能确定的是,北匈奴那边对南朝的情况亦有些了解,甚至有可能有上京的官员与他们暗通消息。”
闻言,童怜不禁紧锁双眉。拾伍性格谨慎,若非有一定把握是定然不会将那些莫须有的可能告知他的,显然关于北匈奴的事情比他所想象地还要复杂。
“你有几分把握?”童怜仍然有些不愿相信,只是问。
拾伍的头又往下低了几分,抱拳道:“至少七分。”
拾伍的七分把握与旁人的九十分也相差无几了。
见无回转的可能,童怜自然也不会再寄希望于那二三分的可能,他吐出一口浊气,说:“去查。所有五品以上的官员,他们的亲友家眷、每日都做什么、在朝堂上都提出过什么意见、所站的党派全部都去查一遍,越详细越好!”
其实这么做无异于大海捞针,只是现在的童怜除了这种笨办法属实没有其他的法子了。现在敌在暗处,而他们甚至还没有任何缩小范围的法子,只能一边将官员们的信息查个底朝天,一边暗暗从如巴尔特那边得到些又指向性的线索。
只是如巴尔特这人虽然狂妄,却也心细如发,要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查出给他偷传消息的人,何其之难。
童怜压下心中的愁绪,又道:“你去将这几日与如巴尔特的谈话,以及所发生的的事情告知乐丘,务必要做到事无巨细,待他能记清楚后,你再待他来童府。”
“是。”拾伍应道。
不得不说,乐丘或许是天生便更适合带兵的。从午时二刻到申时四刻,整整一个半时辰,乐丘总算磕磕绊绊地将拾伍所告知的事情记了下来剩下的那些若是如巴尔特他们问起,也只能推说是忘记了,毕竟他们也不可能真的将人晾在使馆驿站内晾上半日。
夜幕来临,童怜终于带着乐丘与凌白去了驿站。
童怜先是对如巴尔特行了个半礼,继而道:“我朝陛下派我与两位大人一并接待匈奴王。”
如巴尔特因为童怜的长相晃神了片刻,而后刻意用匈奴语说了两句。童怜适宜地摆出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将视线转移落在一旁的像胥身上。
接收到童怜的眼神,像胥清了清嗓上前一步说:“我们的王说,这就是你们南朝的待客之道么?”
童怜也不尴尬,只是笑着回:“我年幼时也曾见过你们匈奴王一次,当时的他还只是匈奴众多王子中的一个,接了匈奴王的命令到我南朝来讨论谈和一事。那时的匈奴王尚且能磕绊着说上一两句南朝话,但现在身为南朝附属国的匈奴国的王竟是连南朝话都不会说了么?”
匈奴之前的那次战败也是如巴尔特领的兵。当时输给季桓,如巴尔特本就一直怀恨在心,于是便想出了人肉炸弹的法子,将火药绑在人身上。虽然结果就如他所想的那样,季桓当场就被炸死了,可那场战役一直是他心中不可磨灭的伤疤。
他没想到,面前这人竟然知晓自己曾经来过南朝的事情,如巴尔特上下打量着童怜,终于从脑海中寻出了这人的身份:“你就是童怜?南朝的掌印太监?”
这句话如巴尔特是用南朝语说的。整句话中唯有最后那两个字说得格外清楚,显然是因为对童怜方才所说之话的回敬。
不过如巴尔特自然是失算了的。与这个身份相伴了十余年,童怜早就不会因为这份侮辱产生心绪波澜了,他很是坦然地点头道:“既然匈奴王知晓我是谁,那么我也便不过多介绍自己了。现在时辰还早,匈奴王可要一起去街上逛逛?”
见自己的目的尚未达到,如巴尔特冷哼一声,说:“夜里有什么好逛的,你还能带本王去喝花酒不成?”
“匈奴人的王,您有些太过放肆了!”未等童怜开口,乐丘便忍不住了。
如巴尔特丝毫不恼,见有人因为他的话生气,反而笑着和身边人用匈奴语说了几句话。
乐丘与凌白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