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婴脸上绽开笑容。他后退数步，站在星空下张开双臂，大声喊道：“我也喜欢姜晏！”

漫天的星子，仿佛都落进了少年的眼。

“我想和晏晏成亲！结发共连理，白首共此生！”

他的声音在梅林间回荡。

姜晏安静站着，手炉的暖意源源不断渗入掌心。大约有一柱香时间，谁也没有再说话。

然后她出声：“我现在……”

沈知婴突然上前，捂住了姜晏的嘴。

他的神情有一丝慌乱。

“你先别回答。”沈知婴急匆匆道，“晏晏，不要回答。你先想想，时间长着呢。”

姜晏睁着眼睛，半晌嗯了一声。

天太冷了。她和他乘车回城，去孟蕖居住的宅子。分别之后，刚换了衣裳烤火，阿蘅来报：“季郎君在大门外。”

姜晏出去，获得季璧英求亲惊喜一份。

季桓做事比沈知婴直接多了，压根没搞铺垫，见面就讲明了自己的来意。

“我欲求娶姜五娘，望晏晏考虑一二。”

他条理清晰地讲了成亲的所有好处，力求措辞精简，不惹人烦。

最后，他说：“你与我在一处，会活得更痛快。”

合情合理，说服力强。

但姜晏还是没点头。

“我得想一想。”她把季桓送走，婉拒了母亲的探寻，独自回屋思考。三个男人都向自己表明心迹，现在需要做出选择。

姜晏想了半盏茶时间。

决定放弃。

好烦，麻烦死了，选什么选！

我还就不搭理这事儿了呢！

姜五娘开始摆烂。

清远侯姜荣昌过得水深火热，隔天皇帝传召姜晏进宫，问她怎么看待父亲。姜晏以前跟闻阙表过态，如今再说一遍也没什么改变的内容。

总之，姜荣昌可以出事，该怎么判就怎么判，要收姜氏的钱权也无所谓。别搞株连那套就行。

“小五对朕真实诚。”天子笑道，“那就按朕的规矩来办。”

她剥夺了姜氏许多权力，以充盈军备之名，请姜氏主动献出钱帛。这算是给个赎罪的机会，端看姜氏有没有诚意。P.O文企鹅ha码、///

至于姜荣昌，除去爵位官职，连同涉身贪墨铸币的数十人，发配边郡耕作荒田，培育出可以存活的粮种再回来。

“除此之外，还需小五为朕卖命。”她开着玩笑，“去吴地历练半年罢，朕给你换个官做。江都治中，如何？”

治中掌人事文书，位低权重。

要她这初来乍到的人担任此职，想也知道无比艰难。

“朕需要一个自己人，来啃下这块骨头。放心，会给你配个好用的僚属。”

这样啊。

姜晏估算了下江都和洛阳的距离。

挺远。

远了好啊。

她可以远离这几个整天想着成亲的男人了！

走走走，现在就走！

成亲是什么，姜晏不认识。

她往后是专心做官·兢兢业业·莫得私情的姜小五了！

今天是勤奋的猫条。

超长章！

226 是有心机的啾啾啊（3字）

开春时节，姜晏如期出行。

孟蕖也要回长安，因而两人同行一段路程。魏安平跟皇帝讨了个回乡探亲的机会，带着一队轻骑沿途护送。

姜晏真受不了这位大将军。老大年纪了，做事一点都不含蓄，路上打猎物烤羊腿啥的都要给孟蕖送去最好的，驿馆的枕头不舒服，他能连夜赶到村镇里请手巧的妇人缝个新的。甚至于孟蕖下车踩雪踩脏了鞋子，他亲手托着脚腕擦泥。

没眼看。

偏偏这些事他做起来也不显得卑微殷勤，反而有种粗粝的洒脱。

猛虎细嗅蔷薇，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