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舟眉头紧皱,颤声道:“什么意思?!”
“这就说来话长了。”杜笙往后退了半步,和他保持着疏远的距离,“一时半会儿讲不明白,不如我一会儿请您喝杯下午茶吧。”
杜笙和蒋舟两个人联合起来把一脸懵逼的秦箫笛赶回学校了。蒋舟在她临走前甚至还从风衣口袋里掏出来一个装满论文原文的U盘当作假期大礼包送给了她,并亲切嘱咐要写N篇阅读心得,赚了小姑娘两行悲愤的热泪。
杜笙将蒋舟带到展馆自带的茶会厅,要了一杯不加奶糖的黑咖啡。蒋舟对着菜单看了半天,他喝不习惯咖啡,要了一杯锡兰红茶。
等咖啡和红茶都端上来,杜笙以优雅的姿势搅着他面前的咖啡,悠然道:“我十岁时被绑架的事想必蒋教授已经知道了?”
蒋舟呷了口红茶,点点头。
“那就可以长话短说了。”杜笙也跟着喝了口咖啡,以平静的语气叙述,“绑匪为了让我父母崩溃,将我绑上了电椅拍摄视频。我疼到直接晕了过去。神经科专家说是我的自我保护意识过强,导致我昏迷后分裂出一个叫司徒允的人格替我承受一切。”
蒋舟放在桌子下的手不知不觉攥紧了,指甲掐进血肉里,钻心的疼:“…双重人格?”
杜笙微顿:“可以这样说。我因为恐惧一直在沉睡,直到这个身体上大学后,我苏醒了。我们两个人有相当长一段时间都在争夺身体控制权,但是他抢不过我。”
杜笙漆黑的眼珠直直盯着蒋舟:“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的父母不喜欢他。他是个一无是处的变态和废物,给家族带来不了任何利益,只会损害家族形象。因此我第一次拿到身体后立刻给我的父母发了信息寻求帮助,我的父母也很乐意让他们真正的儿子回归。”
蒋舟沉声道:“所以他们把司徒允强行带走了。”
“就是这样。”杜笙露出一个优雅得体的微笑,他在秋日浅淡的日光照耀下仿佛一个中世纪的贵公子,让人很难想象他叙述的那些残忍的词汇,“我因为常年沉睡,意识的力量很弱,难以和占领我身体十多年的他抗衡。所以我的父母把他推上了电椅,他因为山洞里的遭遇对电流的恐惧比我大多了,只要他退缩,我就能轻而易举地压倒他。”
杜笙身体向前倾,观察着蒋舟的表情,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嘲笑:“听说你们是那种关系,你知道真正训狗是怎么训的吗?他只要试图反扑,就会被立刻送上电椅,久而久之,痛苦会催生出本能的逃避反应,他就再也不想和我争身体的控制权了。”
蒋舟的身体因为恐惧而颤抖起来:“但他后来回来找我了。”
“没错。”杜笙说,“他蛰伏了一年多,压倒我逃了出去。”
杜笙眼睛里闪烁着赤裸的恶意:“蒋教授,是你把他卖了。是你杀了他。”
蒋舟脑子唰一下变得完全空白,他恍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司徒允稚嫩的童声。
【我也没有爸妈,我们好配啊。】
【我随便死在哪里都没有人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