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布已经焦黑蜷曲,只剩下几处残破的轮廓。
她的手指颤抖着抚过烧焦的边缘,想起母亲临终前握着画笔的样子。
现在,连这最后的念想都被毁了。
柏誉看着程盼绝望的神情,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他刚要迈步。
“誉哥哥……”赵月突然扑过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你帮我和姐姐说一句对不起,我可以赔她一副更好的画。”
柏誉的脚步顿住,目光被赵月梨花带雨的表情吸引。
“不是你的错。”他轻声安慰,手指温柔地擦去赵月脸上的泪珠,“你根本不用道歉,这都是她咎由自取。”
程盼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是啊,怪她咎由自取。
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信他儿时的承诺,喜欢他这么多年。
不过,再也不会了。
她沉默抱起残破的画框,转身离开。
柏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犹豫片刻,他还是跟了上去。
赵月看着两人的背影,眼神一狠,一并跟上。
“誉哥哥等等我!”赵月脸上挂着担忧:“姐姐手受伤了,我们送她去医院吧?”
程盼懒得再废心思和他们掰扯,直接坐上车。
车内,程盼紧紧抱着母亲的画,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整个人像只受伤的小兽,独自坐在角落舔舐伤口。
柏誉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注意到她红肿的手掌。
“你的手需要处理。”他生硬地开口。
程盼冷笑一声:“不是正合你意?”
柏誉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你在胡说什么?”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她终于转过头,通红的眼睛里麻木空洞,“为什么你们还不肯放过我?”
柏誉心头突然一颤,某种陌生的情绪在胸腔蔓延。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啊!”赵月突然惊叫一声,捂着肚子蜷缩起来,“好痛……”
柏誉立刻靠边停车,转身关切地问:“是不是生理期要到了?”
他熟练地从储物格取出暖宝宝。
赵月惊讶地睁大眼睛:“誉哥哥怎么知道……”
柏誉耳尖瞬间通红,支吾着解释:“上次……你……”
话说到一半,程盼突然开口。
“下去。”她的声音冷得像冰,“你们都滚下去。”
赵月身形一僵,显得可怜无助。
柏誉眼神骤冷:“你发什么疯?”
“好,我走。”程盼冷笑一声,拉开车门冲进了喧闹的音乐节现场。
柏誉下意识伸手想拦,却在半空中停住了动作。
“我们也去吧?”赵月拽着柏誉的袖子,状似担忧,“姐姐这样...我怕她做傻事。”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周围穿着暴露的男女,“而且这里人这么杂……”
柏誉眸色暗了暗,想起那些关于程盼“私生活混乱”的传言,脸色更加阴沉。
酒吧区,程盼仰头灌下一杯烈酒。
余光瞥见不远处,柏誉正单膝跪地给赵月系鞋带,还红着脸帮她按摩小腹。
她自嘲地笑了笑,又点了一杯。
人群越来越拥挤。
程盼没注意到,有个陌生男子往她杯子里丢了什么。
一直暗中观察的柏誉看见了,他大步走来,一把抓住她的手,声音清冷:“别喝了,回家。”
“家?”程盼恍惚地笑了,“那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你知道我遭遇了什么吗?”
音乐声太大,柏誉只看到她嘴唇在动。
他凑近了些,却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不由得屏住呼吸:“你到底想说什么?”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