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么?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灵阳子,嗓音破碎:“他还不到而立之年、这怎么会?”
灵阳子却断言道:“他生来便是为了走这一遭,现事已毕,他理应离去,本就活不过而立。你本是有福之人,却也受他命格所累,积郁成疾,平白减去不少寿数,人各有命,何苦还要为他来这一遭?”
尘埃落定。
第八十六章:
“便是此处了?”谢燮陵问身旁的侍从。
“正是。”
他仰头望去,山势陡峻,层层相叠,清脆的绿障覆满山体,高耸入云,再要睁眼去看,便只能见到缭绕的云雾,只有一道狭隘的石梯往上通去,尽头也消失在白茫茫中,全然望不尽。
此处正是倚云山,也是得道高人灵云子所居之所。
春日多雨,周围潮湿难言,隐约听得虫鸣四起。谢燮陵推开侍从为他执起的伞,道:“我去求见灵云真人,你们就在此处等候罢。”
他问过太医,已知程萧疏的情况……此番出宫,来到倚云峰,便是为此。
昔年他祖父曾与灵云子交好礼退下。
出殿之后,谢燮陵方才说出第一句话:“表哥既如此不想见我,下次来前可差人知会,我定不会故意惹表哥不快。”
“你误会了。”程萧疏答:“我并无此意。只是你我身份有别,理应如此。”
他们侧头对视一眼,很快又错开,只剩一人的目光又悄然落在本想直说,可见他神色身形,一时有些于心不忍,周旋了好久,直到应亦骛心下了然,主动问他,他方才开口:“我今日见过穆王殿下了。”
应亦骛的眼神黯然,但还是问:“可是穆王有何吩咐?”
自然不会有,徐涂温问他:“你等了他七年,就这样离去,难道往后不会后悔?”
应亦骛手上仍旧整理着书籍,仿佛当真已经释怀:“只是我一厢情愿而已,与他并无关系。”
徐涂温眉头紧皱:“一厢情愿?你竟是这么想的……”
“徐二兄,我不敢对穆王抱非分之想,”应亦骛背过声去,音调越发低:“你回去罢。”
徐涂温深吸一口气:“就算你对殿下没那意思,也不管世子了么?”事已至此,他怕这人听不懂,只好直白说明:“世子在你与殿下和离后数月才出生,你们若没有一个名正言顺,叫他日后如何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