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敏屏住呼吸,快步回到楼下,躲进自己房间。她看过的书里,女主角得知房主的秘密后探听,都会遭难。她才没这么傻。

厨房里,黄淑仪弄出一片狼藉。孩子生病就该妈妈出场,她如同前天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让李明敏买回鱼和肉,念叨着宋微缺营养,要大干一翻。结果,肉变焦炭饭夹生,她还划伤了手。

面对黄淑仪的眼泪,李明敏临危不惧。

她边安慰边找来外伤包,包扎到一半,她哭得比黄淑仪还伤心,讲自己小时候在农村割麦子,镰刀特别锋利,亲眼看着一个农妇被割掉手指,满麦田找断指。

黄淑仪脸色煞白,眼泪瞬间止住,一眼不看包扎好的伤口,仓皇回房间。

李明敏轻笑,把药品收拾好,边拢长发边走进厨房。她有条不紊地整理好垃圾,清点能用的食材,“唰”拔出架子上的钢刀,用指尖试刃。

刀很快,几毫米的口子瞬间见红。

李明敏很满意,这个家里连刀都是高档货。她转身拿一把青菜,手起刀落切成丁,口中哼出悠闲的小调,形同这个家的女主人。

宋微昏睡过去再醒来,天色已暗。他闻到若有似无的饭香,以为自己在梦里。

门上扣过三声,李明敏在外面问,“醒了吗宋微,阿姨说给你送点吃的。”

宋微没回答,嗓子干涩发不出音。

他勉力撑起自己,脚踩棉花般到门边,伸手拉门时触到冰冷的指尖,是李明敏同时在推门。她的手很快缩回去,隔几秒,她以奇异的柔韧从窄缝穿入。

宋微转身到桌边找水喝,露出湿透的后背,淡蓝色的薄睡衣贴在肌理,壁垒分明。李明敏客观地审视,如果他练舞也会是好材料。

潮红的脸,汗湿的鬓发,凹陷的锁骨窝,再到他因生病而迷茫的眼睛,李明敏毫不客气地欣赏一番,认准他适合做被黑天鹅所骗的傻王子。

“放这里就好,麻烦你了,谢谢。”

从镇上回来后,宋微对她态度好许多。

黄淑仪支派宋微一起去买花种时,他不同意。并非介意和李明敏一起,而是认为整件事没意义。明摆着的一块盐碱地,再多花种买来也是浪费。

大多数时候,宋微都不反抗黄淑仪的任性,因为那是母亲享有的特权。但她在后院泥地里折腾会伤到自己,也会引发他爸爸的愤怒,一切都在徒劳地负面循环。

但又一次,黄淑仪的眼泪打败他。

周六清晨,宋微在门口等李明敏。她冷淡地说,“我自己去也行,你不想去就算了。”

宋微没理她,径直往外走。

他讨厌用爸爸的特权,于是没有坐宋厂长的车,而是坐小巴。车程半小时,穿过一座山,沿途村里农户有的扛上粮食包袱,有的拎着家禽,都是要赶集去卖。

宋微这一路受到了充分的锻炼。

下车时,他的脚步发飘,难以忘怀刚闻到的鸡屎味,整个人如脱水发皱的菜瓜。

“很难受吧,你是不是想吐?”

李明敏说着要搀宋微,他躲闪开,说自己喝水休息一下就好。走没几步,他扑到墙角边哇哇吐,无意识地接过递来的手帕。

等胃里翻江倒海的劲过去,宋微感受到自己背上的轻触,再次要躲,却没躲开。

“行了你,我又不是什么坏人。”

李明敏把宋微薅回来,拿起他的手照虎口下用力按,令他无法抽回手,吃痛地皱眉。她笑起来,说这里有个穴位,能缓解他的症状。

宋微不疑有他,手没再挣扎,过了一会儿,果真感到奇效。

“我给你找个地方休息”,李明敏放开他的手,指了下前面的小吃店,“花种在农贸市场里,还都是各种鸡鸭味,我自己去转,回头再找你。”

宋微欲跟着一起,被她一句话堵住,“你万一又不舒服,别给我添乱。”

李明敏把他带到小吃店,跟老板娘熟稔地打招呼,“婶,我把我弟放这坐一会儿,麻烦您给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