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人。”郁仪的眼眸如水般清澈,好像沾染不到毫分这尘世间的尘埃,“青月,纵然他已是王侯之尊,凭什么他能轻而易举、不问缘由地取人性命?今日死的人是王妃,他日会不会是你我?”
“只要这样不公平的事存在一日,我们便不是旁观者,而是局中人。”
“你说得真好。”孟司记真诚道,“我愿意和你一起。”
郁仪笑了一下:“秦酌如何了?”
“他啊。”孟司记道,“总少不了台谏的弹劾,昨日我去他家看过嘉善了,他还反过来劝我要宽心。”
“不是我为他说话。”郁仪拉着孟司记的手,“松卿他是个很不错的人,你若后半生还打算找个人与你风雨同舟,他未尝不是个好的选择。”
孟司记垂下眼睫看向她们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缓缓道:“郁仪,这姻亲之事,总不是你情我愿就够了的。除了他自己,还有他的父母,我这样的人又哪里是他们眼中的好儿媳。届时究竟是要我服低做小,还是要他违背孝悌之意?到了那时,他难保不会动摇。更何况,我已经吃过了一次婚姻的苦,他若只是拿我当作一时之欢,我痴心错付,难免又要受到伤害。所以,眼下我不能给他承诺,即便他真的对我有心,我也只能当作不知。我何尝不知道松卿是个好人,他那日在智化寺外说过的话,我每每想起都会动容,可饶是如此,我也只能辜负他。”
郁仪知道孟司记是理智的人,正因她理智,郁仪才更觉得心疼。
“只要你过得好,这便是最重要的。”郁仪温声道。
“谢谢你。”孟司记回握她的手,“多亏了还有你在。”
*
又过了三日,张濯府上的长随为郁仪送来的一封信。
“是张大人写给苏给事的回信。”长随道,“随着张大人其余书信一起送来的,没有经馆驿那边的功夫,所以这信里的内容除了苏给事外不会有第三人知晓。”
郁仪状似平静地嗯了一声,她接过了这封信却没急着拆,在手里拿了良久。
信封是纯白的,上面只写了苏郁仪亲启这五个字,没有落款,但她知道是张濯的亲笔。
固原关外的局势有些紧张,张濯名义上是去督军,实则只怕是与太后另有安排,属于朝廷的机密。就在这样动荡不安的时刻,他依然能从千头万绪间抽出时间来答复她前阵子送去的那一封信。
郁仪在桌上翻找了半天才找到了书刀,将信封从封口处小心地裁开。
“信已收到,我一切都好,毋需挂念。”
“听闻府上已将松江旧物转交给于你,若有遗漏,只怕也已遗失,先向你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