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越陡然惊醒。
外头是浓厚呛人的烟雾,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猛火油的气味也格外浓烈。
有人蓄意纵火,是冲着他们来的。
陈越垂眸,是京都的人。他们本就恨极了白奚,这些日子他要讨好白奚的动静估计也被他们收到了风声。
门外几个人影蹿动,刻意地加大火势。
白奚新年买回来的许多爆竹也响在门口,冬天空气湿度极低,火舌几乎瞬间蹿大,越发难以控制。
白奚也醒了,表情却很冷清,对此显得漠不关心。
“走!”陈越迅速整理好他,抱着人起身,他抱白奚轻轻松松,可这种时候放着白奚自由才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白奚张了张唇,想说你自己走更快,很快又记起这话他以前便说过,那时的陈越不愿意自己走,现在更是不可能丢下他。
陈越迅速衡量一番火势,窗户从外被重物封死,火光也已经大量蔓延,决定还是走房门。
他低头看看怀里的白奚,轻声安抚,“别怕,火势虽然大,但还出得去。”
到处是往下掉的燃烧碎块,第一次觉得走出房门的路那么长。
白奚的房里没有水,想稍稍降温都做不到,陈越将白奚护在身下,不让火星溅着他。
下人已经赶来,慌手慌脚地取水灭火,喧哗不断,还传来了抓到人的声音。
可古制的宅子火势一旦起来,蔓延的速度远超想象。
在二人看不见的地方,木质的房梁摇摇欲坠。
“啪嗒。”
落下一大块燃着的房顶,溅起巨大的火星和浓雾,白奚被呛得咳嗽不止。
陈越闷哼一声,溅起的尖锐碎块深深扎进手臂,他甚至没能抱稳白奚,伤口瞬间涌出大量鲜血。
“没事。”陈越强压着痛意,眼神越发焦躁。
他抱不了白奚了,便死死抓住他的手,力气大得白奚的手骨生疼。
他死死地盯着眼前一脸置身事外的人,“跟!紧!我!”
“疼!”白奚知道他在想什么,吃力地挣开他的手,“我会跟着的,你看路。”
门外下人已经在灭火,在猛火油加持下却远不及烧起的速度,浓烟呛得呼吸困难,寸步难行。
只有等着其他人取来远处的大量水源。
这房里一刻不能多待了,就算不被烧死,也会吸入太多浓烟而中毒窒息。
身上沾着多处灼伤,总算护着白奚透过浓烟和火光隐约见到了门。
两人脚步顿住,陈越拉过白奚,将他护得更紧,做好了起跑的姿势,“直接跑,不要停。火星子溅到你就疼一会儿,乖,一直跑。”
陈越低头看着白奚,白奚却抬头看见了带着腥红火光的粗重房梁,倒映在白奚点墨的瞳孔中,犹如慢动作一般,径直朝着两人的方向砸下。
白奚说不清自己当时在想什么,用尽全力推了陈越一把,自己却往后退了两步。
火舌咬上身体,身后是房梁砸下的巨响,陈越踉跄几步,不管不顾地要回头,便被闻讯赶来的下人死死抓住。
剧烈燃烧的房梁溅起大量火光,火势陡然扩散得不可收拾,彻底将里面和外面隔成了两半,剧烈的火光和浓雾中已经彻底看不清里面的情景,白奚也消失在其中。
陈越被死死按在外面,他记不起火是怎么灭的,脑海中只记得白奚重重推开他时自己却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大量水源在众人配合下迅速取来,一桶一桶地浇灌,甚至有受过白奚恩惠的下人穿着湿透的衣服直接进到更深的地方灭火。
陈越闭着眼,难以面对接下来的事。
尽了最快的速度灭火,火没能烧到最里面。
石制的暗室里白奚倒在角落,下人们刚进去便感受到窒息的烟雾和热浪。
对视一眼,对方的脸上都是悲恸任谁待在这种地方都是凶多吉少。
医生施救许久,期间又直接将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