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霍然扭头看向他,瞥到他脖颈上几处浓重的痕迹后眼前一黑,颤颤巍巍的抓住他的手:“少爷……您……”

顾寒山还活着。

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但对于顾寒山而言,一个前脚还跟着他,后脚就跟了其他男人的小情儿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根本想都不用想。

管家侍奉顾寒山很多年了,知道他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一个背叛了自己的人,一个不干净的小情儿……

顾寒山会杀了他的。

任何男人被如此践踏尊严,都不可能忍气吞声。

侄子和情人。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时玉跟在保镖身后离开了宅子。

管家静了很久,才忽然反应过来一般大喊:“快……快去给少爷打电话……”

厨娘白着脸对他摇摇头:“……我试过了,打不通。”

沈城不可能不接家里的电话。

这一切仿佛都被一根细线穿连,环环相扣,缺一不可。

果然是顾寒山。

不愧是顾寒山。

……

车子开得很快,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车身,声音噪杂,扰的人心烦意乱。

路边不时有大包小包带着一家人不知干什么去的行人,步伐匆匆,面色惶恐。

街道罕见的热闹,隔着车门,时玉听见断断续续的声音。

“败了……”

“跑……京城……”

医院近在眼前,那些声音被抛到脑后,时玉上了五楼。

走到那间熟悉的病房前,他敲了敲门,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进。”

房门被保镖推开,病房内窗帘拉的很紧。

光线昏暗,穿着病服却不掩雍容气势的男人靠在床头,漫不经心的看着书。

他头也没抬,声音淡淡道:“放那就好。”

没有听见意料中的回应,他抬了下眼,幽邃狭长的凤眸在对上时玉目光的瞬间,浮起了笑。

“过来。”

他拍拍床边,语气温和:“二爷昨天都没好好看看你。”

仿佛被男人温柔的眼神蛊惑了,时玉带着满身其他男人留下的气味与痕迹,脱鞋爬上了床。

接着被那修长有力的胳膊轻轻一提,坐进了他怀里。

这个体位很熟悉。

他生气、撒娇、耍性子的时候,顾寒山往往会放下手中的文件,把他抱在怀里就这样温声缓慢的哄。

再不停说些他不想听的大道理,最后含着笑亲亲他的眉心。

他总是很有耐心,像个年长温和的长辈,眉眼间满是岁月和时光沉淀下的阅历与经验,却在哄人这件事上十分生疏,总用买裙子、买化妆品这种笨拙的方式讨他开心。

时玉有些恍惚,鼻尖闻到了熟悉的气味。

那是顾寒山身上的檀香味。

雪白细腻的小脸被温柔抚摸,从眉梢轻轻抚到唇瓣。

男人嗓音低沉,“瘦了。”

他垂着眼,不想说话。

掐在腰上的手却加了些力气,再次将他朝上一提。

男人自下而上的望着他,目光平静的掠过他痕迹斑斑的脖颈,“在家有好好吃药吗?”

“嗯。”

“裙子够不够穿?”

“嗯。”

“头发好像能扎起来了。”

“嗯。”